落日孤峰之中,苏行止看着“死地草”思索。
宴青的手刚刚好一点,就将这一颗草取出来给了苏行止。
这能够压制魔魇魔气的灵草,在苏行止手里一定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师尊,你研究出来这是什么了吗?”何一金在一旁眼巴巴的问。
苏行止道:“不急于一时,为师自有安排。”
何一金道:“师尊,你是不是不放心碎月,你放心去吧,我能照顾好师妹。”
苏行止看一眼安安静静的宴青,有些不放心,可是一想到自己察觉到的这死地草的作用,还是点头应了。
他一走,何一金就活跃起来。
他跟苏行止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虽然苏行止不打他们了,可他还是有一种耗子见了猫的害怕。
“碎月,我在落日池呆了几,感觉修为大有长进,你看我练剑怎么样?”
苏行止不压着他练剑,他反而没那么反感练剑了。
宴青也想出去晒晒太阳,点头应了。
何一金将人背出来,放在石头上,开是展示他的剑法。
他一边展示,一边学着苏行止话:“雨可如牛毛,附骨蚀心,亦可滂沱,夹风激石,雨落八方这一招,千变万化。”
他这一自在,这剑法倒真叫他悟出了威力,虽赶不上赵铭,可是跟从前比起来也是差地别。
宴青叫了一声好。
何一金大开大合又是一剑,剑光带风,将宴青掀了一个跟头,谁都没反应过来,宴青已经往山下滚去。
“啊!!”
“碎月!”
宴青所向披靡的往下滚,五四飞快开了痛觉屏蔽:“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任务恐怕要败在这子手里。”
“不用预感了,我又动不了了。”
宴青生无可恋的卡在一颗树上,看看时间线,三个月后有一场历险,能得到一滴龙血,她总不能坐轮椅去吧。
五四在一旁道:“想办法把赵铭也拖几个月,要不你让苏行止再训诫他一次,让他再闭关修心。”
宴青翻了个白眼。
苏行止绝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去训斥一个没犯错的人。
他还没有护短到是非不分。
“碎月!师妹!你没事吧,我现在就救你下来。”
何一金也赶到了,匆匆忙忙开始爬树,可是这颗树抗不住他的重量,爬到一半倒塌,宴青再次砸在霖上。
宴青看着一脸懵的何一金,心道人生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苏行止足足两才回来。
他回落日孤峰时,正是落日。
太阳如坠池中,大朵大朵金莲包裹着浓郁的灵气四散,将整个孤峰都染成一片金色。
他还未来得及什么,就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他。
“师尊救我!”
他自一片金芒中定睛看去,就见宴青泡在池子里,含着眼泪,一张脸鼓成了包子,惨兮兮的看着他。
真是可怜。
苏行止踏上水面,将她捞了出来,湿淋淋的抱在怀里,羽毛似的轻飘,像是无人可依的浮萍。
他心里软成一片,笨拙的给她烘干衣物,却发现这衣服破了许多道口子。
不是已经给换过了吗,怎么又破了?
“师尊,一金欺负我,他”
宴青话音未落,何一金一脸漆黑的从厨房里奔了出来,大声道:“碎月,我给你炖了鸡汤。”
鸡汤没有端出来,倒是脸上有心慌,还使劲朝宴青挤眼睛,想让她放自己一马。
宴青没话,倒是苏行止看到了他的挤眉弄眼:“眼睛怎么了?”
何一金哭丧着脸,声道:“没有怎么了,师尊您怎么就回来了?那个草有结果了吗?”
苏行止慢条斯理的将宴青放在干净的石头上,招手让何一金过来。
何一金心翼翼走过来,看一眼苏行止,两腿发软的跪下了。
苏行止道:“你知道我为何不让碎月在落日池疗伤吗?”
何一金摇头。
“因为她筋脉断裂,落日池灵气过重,会将连接好的筋脉再次冲断。”
苏行止看了这蠢弟子一眼,随后将宴青抱在膝上,将手握住,递给何一金看。
何一金并没有仔细看过这伤口,此时苏行止强行递到他面前,他不得不看个仔细,这一看便吓了一跳。
这一道伤口久久没有愈合,皮肉分开,已经被泡成了白色,一条极细的青色丝线正在奋力扯动两头筋脉,要将其再次连接。
他眼睛瞬间红了,这几的害怕化为乌有,全部成了愧疚。
“碎月,对不起,你疼的厉害吗?”
宴青点头:“疼的厉害。”
何一金跪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片刻之后才抽着鼻子道:“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去饭堂给你打去。”
苏行止道:“不用你操心,你便在这里打坐十二个时辰,一步不许挪动。”
何一金不敢反驳,乖乖盘腿做好,心里又觉得苏行止还不如揍他。
让他再这里坐着不动十二个时辰,怎一个难字撩。
苏行止用术法将宴青衣服换下,道:“你也在此打坐,让伤口尽快愈合,疼就告诉师尊。”
宴青点头,假装打坐,实则发呆。
夜晚悄然来临。
何一金如坐针毡,扭来扭去,觉得打坐还不如练剑。
苏行止站起来,脸色冷凝,将吞风兽放了出来,一口将何一金吞了进去。
吞风兽的肚子里,不仅有微风,还有罡风,既然坐不住,就进去受点皮肉之苦。
何一金鬼哭狼嚎的声音被隔绝在里面,落日孤峰一片寂静。
苏行止坐到宴青身边,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发呆的宴青。
她并不丑,只是在众多女修中显得平庸,此时看着漫星空,月光如纱披在她身上,显出一股令人心安的静意。
宴青察觉到苏行止的目光,回头冲着他笑了下。
这笑容完全是下意识的,笑的眉眼弯弯,额头上还带着一大块淤青,让人心软。
就连月光也温柔的落在她身上。
苏行止有生以来,心中有了后怕。
若是当时他没有去十万大山,现在这落日孤峰,是不是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还未多想,宴青忽然道:“师尊,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练剑,师尊时候也跟我一样吗?”
苏行止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从没想过,应该是喜欢的。
片刻之后,他才道:“不一样,我可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练剑。”
“师尊真厉害,”宴青拍他的彩虹屁,“那教师尊练剑的人也打师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