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相逢却似曾相识,未曾相识已相思(1 / 1)帝国GIRL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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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儿听箫月辰说箫兮颜病了,清菡今日很早就去了鸾香殿,只是,苗婕妤好像不怎么喜欢她,她和她女儿不一样,总觉得凌清菡就是个扫把星。

反正清菡已经习惯了异样的目光,早就无所谓了。只是,为了不碍别人的眼,清菡就和箫兮颜出去走走。

箫兮颜只是普通的风寒,已经好了大半,她见自己母亲对清菡那种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她母亲也让她远离清菡,可她就是不干,偏偏要和清菡做姐妹,劝不动她,苗婕妤也就随她去了。

她俩来到一处假山的石桌石凳前,坐下来聊着姐妹之间的心事。却是谁都不曾注意到,在她们旁边的一棵树上,有一人慵懒的躺在树枝上,喝着小酒,惬意的很。

似是听到了动静,楚慕亭伸了个懒腰,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撑在树干上,向下看去,就看见那位赏心悦目的佳人,正在与人谈笑风生,时不时的笑着,简直是回眸一笑胜星华。

楚慕亭看着,心不由得小鹿乱撞。

“你们在聊什么?”楚慕亭声音不算很大的喊了句。

闻声,凌清菡和箫兮颜同时向上看去。只见楚慕亭一身玄服随意的搭在树枝上,青丝有些凌乱,但为他的妩媚更添了几分妖艳。再加上他单手拿着一瓶酒,又多了一丝销魂,怎么看怎么吸引人。

只是,如此养眼的一个人在清菡与兮颜看来,就是两种反应。一个是皮笑肉不笑,一个则是看呆了双眸,表情固定在了脸上,好似丢了七魂八魄,都跟着楚慕亭一块儿跑了。

她本以为,她七哥就已是世间不可多得美男子,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她还有幸见到这么美的人。他和她七哥的美还不一样,她七哥是清冷魅惑的美,而他却是妖艳销魂的美,尤其是眼底藏也藏不住的痞气,更是勾引人啊!

让兮颜生起一股别样的感觉:相逢却似曾相识,未曾相识已相思。

相反,清菡从小就对着箫槐安那张妖孽般的脸长大,早就对这些美色有了抵抗,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楚慕亭在上面偷听人儿讲话,她又不免有些恼怒,开口就来:“我说太子殿下,您不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吗,怎么也会偷听人墙角?”

太子殿下?!箫兮颜惊了一下,心下又想,看清菡这反应,这人恐怕就是桑虞国太子了。如果是云凌国的人,以清菡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理会的。

“才不是呢,小爷我怎么会听姑娘家的谈话,是你们扰了我饮酒的雅兴!”楚慕亭辩解着,跳下了树枝,手里的酒瓶震了震,竟没漏出一滴酒来。

他朝清菡走来,可心跳加速的却是箫兮颜。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心跳的这么快,比夏珏让她背书还要快。她看着楚慕亭的身影逐步靠近,脸上的一颦一笑都看的清清楚楚,就连呼吸都乱了……

“怎么,不可以吗?”楚慕亭站在清菡面前,笑着。

清菡把目光都放在楚慕亭身上了,到没注意到箫兮颜那恨不得看穿楚慕亭的眼神,继续与他调侃着:“你太子爷想看什么,我哪里管得着。”

一听到“太子爷”,楚慕亭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有些不满:“诶,你别老是太子爷太子爷的叫了,咱俩也算朋友了吧,就叫我楚慕亭或……慕亭也行。”

楚慕亭……箫兮颜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遍,这名字真好听。

这时,楚慕亭才正经的注意到清菡旁边的箫兮颜,正在一脸娇羞的垂着个头,不敢直视他。长的也是个美人坯子,而且还比清菡要柔上许多,但就因为她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娇滴滴的,反而和桑虞国的姑娘没太多区别,倒失了几分雅兴。

“这位是?”楚慕亭看着箫兮颜问着。

听见楚慕亭好像在叫自己,箫兮颜倏地抬起了头。在把视线撞进他眼里时,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以至于带动着声音都羞涩了不少,小巧的点了点头:“我叫箫兮颜,是这里的八公主。”

“原来是公主殿下啊。”楚慕亭收起了那份浪荡,变得礼貌了一些。在他眼里,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姐姐或妹妹,但打小风月杳就给他的印象太深了,总觉得皇宫里娇养长大的女孩儿都太娇贵,索然无味。

说完这句话后,楚慕亭就又把目光放在了清菡身上,脸上又变成了以前那种风流模样。

箫兮颜见楚慕亭只想和清菡说话,觉得自己插在俩人中间有些尴尬,于是就称自己该回去喝药了,就先离开了,即使她很想再多看会儿楚慕亭,但又怕他就此烦了她,还是离开最好。

楚慕亭看了眼箫兮颜的背影,身子如弱柳扶风,真怕风一吹就能把她吹倒。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我也要回去了。”清菡说着,就要走。一把被楚慕亭抓住了手腕,痞笑着:“别走啊,陪我待会儿呗。”

若是换了旁人,不会有人能抵抗得了楚慕亭这撒娇般的语气,但奈何这人是凌清菡,她才不会有任何反应,回绝道:“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别走啊。”楚慕亭上前拉住清菡的胳膊就往后轻轻一拽,清菡一个趔趄,顺势往后退了两步,正好靠在了身后的假山上。

楚慕亭一个坏笑,扔下酒瓶,借机上前挡在清菡身前,一手撑在假山上,一手撵着自己的一缕青丝,玩味的笑着。

清菡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快,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但看着楚慕亭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她就觉得没啥好事,不免一问:“你,你想干嘛?”

“你猜呢?”楚慕亭挑眉问道,靠近了清菡几分,“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脸,清菡是真的怕了,这种小混混一样的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清菡脑子一热,挣扎着要跑,却又被楚慕亭的另一只手死死的压在假山上。

“你,你个登徒狂子!”清菡继续无用的挣扎,眼瞅着楚慕亭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坏笑着,毫不在意清菡的谩骂,反而吊儿郎当的回道:“登徒狂子这个称号在下委实担当不起,不过……”

他用指尖轻轻抬起清菡的下巴,继续道:“你倒是我第一个想要登徒一下的人。”

他凑到清菡的耳边,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呼着热气,弄的清菡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躲闪,却又被楚慕亭牵制的死死的。

“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要喊人了!”清菡现在浑身都冷,还微微战栗着。不是她没有定力,任谁也扛不住有一个这般美的人在你耳边吹气啊!

感受到身前的人儿颤抖的身体,楚慕亭心里甚是满意。点到为止,别一会儿真把她逗急了,那对他以后没好处。所以,他就很及时的松开了她。

楚慕亭用手指蹭了下嘴角,露出了他那对小梨涡,妖艳之中又多了分可爱。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个样子啊!

得到自由的凌清菡立马跑远了几步,还真怕他又会突然扑上来。若要被槐安看见了,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正在这时,还真有人来了,只不过不是箫槐安,来的是楚慕亭的侍从,阿左阿右。

“我告诉你们,以后见了她就要如同见了我,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听到了吗!”楚慕亭对着阿左阿右下命令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阿左阿右俩人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好奇的打量着清菡。

如果刚刚他家殿下没有喝多的话,那这可就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小姑娘感兴趣,真的是天大的喜事啊!

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不会就是他们未来的太子妃吧。

整清楚这层关系,阿左阿右立马又变的毕恭毕敬,纷纷参见道:“见过太子妃。”

凌清菡:“……”什么个鬼,她是哪门子太子妃!

“我不是你们殿下的太子妃,叫我清菡就行。”清菡慌乱的解释着,又瞄了眼楚慕亭,在那里很是得意的笑着。

阿左阿右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殿下还没有抱的美人归,懂,他们都懂!

适时的,楚慕亭干咳一声,出了声:“打今儿个起,你们要完全服从清菡郡主的命令!”

“那,那我们听您的,还是听太子妃的?”阿左问了句。

“我也听她的。”

“得嘞!”懂,他们都懂。

尔后,他们又都看向了清菡,又行了一礼,其中一个说道:“太子妃,我叫阿右,这位是阿左,以后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俩。”

这一口一个太子妃,叫的清菡真是惊心动魄,她可承受不了如此大礼!是以,她连忙摆手回绝:“不敢当不敢当,我不是你们的太子妃。”

“殿下承认就行,我们只认您一个太子妃。”

凌清菡又把目光甩向了楚慕亭,见他默默的认同,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顶多就是称呼而已,证明不了什么。之后,她又转移了话题:“你们是亲兄弟吗,为何名字如此相像?”

阿左道:“回太子妃,这是殿下起的,说念得顺口。”

是真的挺顺口的……

“你起名技术不咋好啊。”清菡看着楚慕亭,打趣道。

谁知,楚慕亭竟然笑了笑,懒洋洋的答道:“称呼而已,不用计较那么多。”

阿左阿右:“……”太子妃,您是不知道殿下之前想叫我俩左膀右臂来着,还是我们极力反对,才幸免一难。

而清菡的注意力全在刚刚楚慕亭的那句话上,这只是个称呼,所以,不用计较那么多。

眼瞅着天色也不早了,清菡别了楚慕亭,准备回醉月轩。

只是好巧不巧,半路又碰上了两个让她不怎么喜欢的人。

箫枫泽和凌陌。

这俩人是啥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还有说有笑的。不过,肯定是因为对方都是未来的天子,能缔结联盟的就联盟,总归没啥坏处。

本着见了瘟神就要躲得远远的念头,可有人就偏偏不让她如意。箫枫泽眼尖手快,一溜烟儿的拦在了清菡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呦,这不是咱们的清菡郡主吗,怎么一个人,老七没有陪你啊?”

“这件事,就不劳殿下操心了。”清菡很是厌恶他的声音,刚一转身要往别处去,就又被箫枫泽抢先一步拦住了。

他假笑着,可语气就很生硬:“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郡主了,见了本殿下,也不知下跪?”

清菡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我凌清菡只跪天跪地跪前辈,绝不会跪你!”

反正今日她是逃不掉了,也不想和别人一样虚伪的巴结他。

“哼!”箫枫泽一个冷笑,倒也不气,反而变本加厉,“郡主生的这般美,我怎么舍得让你下跪呢,我可怜香惜玉的很。不如你亲我一下,我这次就放过你。”

他笑的是毫无违和,语气又似是在打趣。可他那一肚子花花肠子,清菡岂会不知,不过是不好明拆穿,不然他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槐安头上的。

可是,她也绝不会听他的。

好似箫枫泽看穿了她的心思,又不紧不慢的说:“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刚刚对我的无礼之罪,我就让那个整天就会护着你的箫槐安来还了。”

“别——”清菡脱口而出,语气里多了丝慌乱,“我跪!”

天知道要他去找箫槐安能整出什么损人的招数!不就是给他行一个参拜之礼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菡双膝跪在箫枫泽跟前,极不情愿可又无可奈何的伏身叩首:“清菡见过太子殿下,刚刚清菡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打从出生起就没有人敢和他对着干,箫枫泽一脸得意的看着清菡,嘴里还在说着那风流话:“早这么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非要本殿下把箫槐安搬出来才好。”

他一拂衣袖,伸手轻轻抬起凌清菡的下巴,玩味的看着:“啧啧,这般倾城的容颜,当真是便宜了箫槐安了。不如你跟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尘不染的双眸里多了分冷傲。

“你做梦!”清菡怒不可遏的来了句,就把头偏向了一边。士可杀不可辱,她才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捏的!

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凌陌,终于走过来,说了句话:“行了吧,就是一个小丫头,何必如此为难呢?”

凌陌嘴上虽说着求情的话,可眼珠子转的那叫个伶俐,鬼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云凌国的人,除了她母亲和她曾经的挚友,没一个想让她好好活着的。

就连这个之前从未谋面的堂哥,也并不想让她好过。

“凌陌殿下这是心疼你堂妹了?”箫枫泽阴阳怪气的问道。

“如此精致的佳人,任谁不会怜香惜玉?我想,枫泽兄亦会吧。”

才几天就开始称兄道弟,简直让清菡嗤之以鼻。可是,凌陌脸上那淡雅的笑容,更让她看着浑身难受。

怎么云凌国的人一个个都会逢场作戏,她父亲是,她那么多的姨娘也是,就连这个储君都是。万幸她没有在云凌国长大,不然她现在绝对会唱大戏去了。

本以为箫枫泽可以就此放了她,但清菡还是太低谷他不要脸的程度了,愣是扣着她,不让她走。不就是想让她颜面扫地,借此再来羞辱槐安一回吗!

只是在这弱者被人欺的皇宫,是不会有人同情她的,她也不需要被人同情。

清菡起身,想要争辩个一二,就被箫枫泽又抓住了手腕,猥琐的对着她笑:“老七艳福不浅啊,有你这么个美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倒真是暴遣天物。不如,我替他享受这份艳福。”

说着,箫枫泽便要亲上去,抓着清菡的手力气更大了,任凭清菡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得。

而凌陌,就变成了他那个看好戏的观众,完全不予理会。

眼瞅着箫枫泽就要碰上清菡了,也不知从那个方向飞来一个人影,把他硬生生的踹到了一边。同时又把清菡拽了过去,紧紧的搂在怀里。

箫枫泽倒在地上,吃痛的呻吟了一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就看见箫槐安那冷的如同冰窖的黑眸,凄冷骇人。

他一恼,指着槐安的笔尖,谩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太子都敢踹,信不信我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闻言,槐安依旧镇定自若,脸上的寒气只增不减,倒是把箫枫泽吓得不轻,连连后退两步。

“你怎么动我都行,但凌清菡,你动不得。”箫槐安紧紧的搂着清菡,声音清冷如昔的说着。

这是清菡第一次感觉到槐安身上的寒气竟如此强大,可见他平时是多么的温柔。

然,这箫枫泽打小自傲惯了,眼里也是揉不得沙子,冷笑一声:“能被本殿下看上那是她的福气,多看她两眼怎么了,这天底下还有我动不得的女人吗?”

“父皇的女人你就动不得。”箫槐安不紧不慢的反击,“我的女人你也动不得,还有,我娘子,不是用来给你看的,只能用来被我宠的。”

撂下此话,箫槐安俯身抱起清菡,也不等箫枫泽说下面的话,自动选择离开了。

如果是别人,箫槐安或许不会就此放过。可对于箫枫泽,整个平遥国都没有几个人能跟他抗衡。再加上他母亲是皇后,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能对他怎样,只能先忍下这口气,待来日再还。

被晾在身后的箫枫泽急红了眼,胆敢这般无视他,也就只有箫槐安了!

一向虎头虎脑的他,言行举动从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抡起拳头就要追上去,但被凌陌生生拦下了。

“大可不必,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不要因他失了你太子的身份。”

听凌陌这么说,箫枫泽眼珠子一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如今正是他积攒人气的时候,为了日后皇位,他就不计较那么多。

一想到日后待他称帝,就是让箫槐安度日如年的时候,也就异常得意。

只是,这口气他咽不下去。既然明面不能对抗,那为何不能来阴的呢?

好似凌陌看穿了箫枫泽的鬼心眼,也露出一个他隐藏多日的坏笑:“我这里有一把沾了毒药银针,只要刺进他皮肤,不出三日,全身都会溃烂而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虽然箫槐安与他无冤无仇,但只要对凌清菡好的人,他都想让他不得好死。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听到他的堂姐堂妹们说凌清菡有多不好,久而久之,他的心里就起了一种莫名的厌恶。再加上她竟然能和他一个姓,如此卑贱的人,也配拥有皇姓,简直是在侮辱他,这种厌恶也就转变成了痛恨。

箫枫泽才不管凌陌为何会和他一样想至箫槐安于死地,但只要是帮他的人,就都是他的朋友。

渐渐的,他脸上的阴霾一挥而散,变成了令人恐惧的阴笑。

一路上,箫槐安抱着清菡一声不吭,只是眼中的寒意未曾褪去。清菡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觉再和箫枫泽周旋一会儿,箫槐安心里的火气准得全面爆发喽,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拽了拽槐安衣服的领口,待他停下脚步,低声说了句:“槐安,你放我下来吧。”

“好。”槐安应了声,把清菡放了下来。在看见她时,他眼里的怒火烟消云散,又换成了独属于她的温柔。槐安拉手清菡的手,对她上看下看到,一脸担忧,“菡儿,你可有受伤,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瞧他那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清菡心里暖暖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幸亏你来得及时。”

对啊,幸亏他去的及时,不然,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好好活了。

“以后让一心跟着你,我也好放心些。”槐安心有余悸的说着。

“不用了,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保护我呀。尤其是遇到箫枫泽,谁都没有办法。”

她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箫槐安看着清菡,沉默不语。只是他的双眸很暗,如同染上了一层灰。

清菡以为他还在担心着,就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只要我一看见他,我就躲得远远的。更何况,我平时也不怎么能见到他,这次只是偶然而已。”

进宫好几年,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也不用那么担心。

其实清菡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槐安自责,他都已经长大了,为何还是不能保护好她呢?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没有皇帝的喜欢,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只会给自己树敌罢了。

不过清菡是夏珏的徒弟,一般人还是不敢动的,只要箫枫泽不发疯,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再想这个问题,槐安拉起清菡的小手,往前走:“好久没去看看皇祖母了,咱们一起去。”

这里离福禄宫很近,拐个弯,过个大门就是了。他俩以前经常一起来,太后她老人家很是喜欢这两个孩子,都很乖巧懂事,逗得她都合不拢嘴。

因此,只要是他俩来,都不需要通报,在太后没有事的情况下,都是可以自由进出的。

今个儿太后刚刚念完了佛经,正愁这没事做呢,就见她最乖的孙子和最喜欢的清菡前来拜见她。

平时见不着个人影,想起她来才会来找她这个老太婆,就知道整日里哄小女孩开心。

太后越想还越委屈,但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把他们吓回去吧。是以,太后也是表现的一脸慈爱。

“菡儿,快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太后笑着招呼着清菡,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清菡很是乖巧的站在太后身边,行礼参拜:“清菡见过太后。”

“诶,不是说不让你行礼了吗,怎么还来?”太后佯装一脸气呼呼的道。

这个太后娘娘,一把年纪了,整日里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当真是返老还童。

这时,箫槐安也上前,坐在太后身边,为她老人家揉肩捏腿,讨好道:“皇祖母,您就只顾着菡儿,都把槐安给忘了,槐安也是最爱皇祖母的呀。”

在这宫里,除了他母亲,真的就只有太后最疼爱他了。虽然太后对其他孙子也都不差,但对槐安是最好的。谁让箫槐安是最上劲,最会讨人欢心的孩子呢。

只是,他唯独讨不了父亲的欢心。

这其中的原因,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不想问,总有一日,都会守得云初见月明。

太后看着槐安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反而被逗乐了,笑得更加慈祥了:“你们两个,哀家都爱,都是哀家的心上宝。”

有这两个小家伙陪着,她也算是享受了天伦之乐了。

后来,他们又陪太后聊了许久,才离开的。只是,在他们走后,太后脸上的笑容就沉了下去,不由得嘟囔着:“这俩孩子,好是好,只是他们的身份,是注定了有缘无分啊……”

从太后寝宫出来,清菡就和槐安回了醉月轩。前几日清菡死皮赖脸的求夏珏给她带回了几瓶一醉千杯酒,趁着今晚月色大好,就应该应景的喝上几杯。

她拿着酒杯,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吹着晚风,小酌几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看着天边的一轮孤月,心里不免对嫦娥感到同情,与自己最爱的人分开,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幸好她和槐安可以一生一世,不然她也就只剩下黑暗中的孤独了吧。

一想到箫槐安,清菡就是莫名的兴奋,嘴角止也止不住的上扬。

清菡一激动,又忍不住的多喝了几杯,把答应师父的小酌完全抛到了脑后。

然后,就很荣幸的,醉倒在石桌边。

凌一心练完功回来,刚要回房,一眼就看见睡在凉亭里的凌清菡。他笑了下,从屋里拿过来一件披风,又蹑手蹑脚的走到清菡旁边,为她盖上。罢了,他还坐在清菡身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

如果要说世上与他最亲近的人,除了箫槐安,就是清菡了。不过,在他心里,他更偏心于清菡的。

若要让槐安听到这句话,绝对会骂他是个没良心的,白教他这么久的武功!

有时候,不仅会说谁谁来,还会想谁谁来。心里正念叨着,槐安就温习完功课,从房间里出来了。

原本他是想来看看清菡有没有休息,却不承想看见她在凉亭里睡个半死,手边还倒着两三个酒瓶,当即就一头黑线……

他大踏步走过去,忍着火气不要把她吵醒。凌一心听到动静,也抬起头来,下意识的对槐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槐安冲他摆摆手,让他也赶快回房休息。然后,抱起清菡,就往屋里走。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似是在放一件极其贵重的珍宝。

可话又说回来,她真的是他的宝贝啊,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

看着小丫头喝酒喝到小脸红扑扑的,睡得酣甜,他心里就莫名的喜悦,刚刚的怒火立马烟消云散。

清菡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只是口中喃喃梦语着:“哥哥,安哥哥,哥哥……”

声音再小,槐安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的心跳的飞快,仿佛再快些就会蹦出来似的。

睡着了还能念着他的名字,自己在她心中,原来这么重要。

他俯身看着她,浅浅一笑。

身下这个娇小的人儿,可是他的命啊!

东西丢了还可以再有,但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这声哥哥可是叫到他心坎儿里了呀,这姑娘,可真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知道他因为她睡梦中无意的一声哥哥,之后就算拼了命也要护她周全。

箫槐安在她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指尖划过脸颊,满目柔情,弄的他心里痒痒的。

这丫头,真真是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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