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端着菜上桌对他们喊：“吃饭了。”

程真亲自下厨做了自己的拿手好菜，也是穆念爱吃的菜。

“年年，佳佳吃饭了。”穆念对她们招招手。

邢年年和万佳婧应声欢乐的一起回屋去洗手。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桌上满是丰富的菜肴。

落座好，穆念和程真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给邢年年和万佳婧。

“谢谢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爷爷奶奶的爱也包的太满了吧。

程真给穆念夹自己做的菜，边和程舶川说：“小川，你也要去学点厨艺，好好照顾我们年年，你看看爷爷的手艺多好，你奶奶就爱吃我做的。”程真不带忘记夸奖自己。

“是，我还要请教爷爷。”程舶川附和，含着笑看向邢年年：“年年可是很好养活的。”

邢年年故意回：“其实我是很挑食的，所以你得好好学。”

“好的，宝贝。”程舶川伸手牵住邢年年的手，眼里满是宠溺，柔声回。

万佳婧默默吃着菜，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自己夹在中间接受着他们发放的狗粮。

热闹的吃完晚饭，酒足饭饱的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边喝着酒边聊着天。

时间不知不觉到十点来钟了，穆念与程真困了，熬不了夜了，便先回房休息了。

万佳婧捧着零食看着春晚节目，吃的津津有味的，时不时点评一下节目。

而邢年年喝完酒眼睛炯炯有神的闪着光，脸颊脸绯红绯红的，嘴唇红艳艳的，手里捧着空瓶不让程舶川拿走，紧紧抱在怀里，当作宝贝一样的抱着。

“年年嫂嫂？”万佳婧喊她：“你喝醉了？”

邢年年摇摇头，“没有～”

好吧，就是醉了，只要醉了那声音就自动变软绵绵的，像含着糖一样奶。

万佳婧想了想，“...是喝了...6杯还是7杯？年年嫂嫂的酒量到这了就。”

程舶川无奈的一笑，拿起旁边的毯子披到邢年年身上，邢年年又很快拿开，嘟着嘴说：“热。”

“困不困，去睡觉？”程舶川揽住邢年年的身体，柔声问。

“我不想睡觉，我还想喝酒。”邢年年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的看着程舶川。

“不可以喝了，你今天已经喝很多了。”程舶川捏捏邢年年的脸。

邢年年不开心的别开脸，看向万佳婧：“佳佳，还喝不喝酒？我们一起喝，不带你舶川哥哥玩了！”

说完想起身离开程舶川，程舶川按住她的身体没让她离开，揽紧她的腰，拿走她怀里的酒瓶，柔声哄她：“都十一点了，该休息了，我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邢年年怔怔地看着程舶川，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的嘴巴一瘪，眼眶湿润起来，喉间一哽：“程舶川。”

“恩，我在。”程舶川心疼的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程舶川...”邢年年泪眼婆娑的看着程舶川，还是叫着他的名字。

“恩。”程舶川耐心的回应她，看着邢年年忽然哭的这么伤心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我是不相信自己...”邢年年揪紧程舶川的的衣服，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一句。

“恩？”

邢年年抽泣着，心里就是很难过，借着酒劲全都哭出来，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子，爱得有所保留，她怕。自己和程舶川的差距好大，很幸运能够程舶川爱着她，却又对自己没信心，自己这样子的能够让人爱多久？她讨厌自己的患得患失，控制着自己不要太投入，可是，程舶川这么好，怎么可能真的保持理智，却又怕自己沉溺进去。

程舶川看着邢年年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指尖泛白，紧抿着唇低垂着眼，眼角时不时泪水滑落，像是被人抛弃一样孤单，孤单又倔强。

程舶川的心间发酸，邢年年这种憋着什么不说的样子，让自己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伸手揽紧她的身体，像是要镶进自己的身体，与自己融为一体，仿佛只有这样子才能明确的感到他们是在一起的。

万佳婧不知道邢年年好好的怎么忽然这么悲伤，看着邢年年靠着程舶川的胸膛啜泣，觉得自己还是回房间吧，把空间留给他们。

邢年年的泪水鼻涕全都抹在程舶川的衣襟上，而程舶川安静的轻轻安抚着邢年年的情绪，没有追问邢年年为什么难过。

片刻后。

邢年年抬起哭的红通通的眼睛，对上程舶川幽深的眸色，又垂下眼不敢看他，轻声带着点哑说：“对不起，我让你觉得烦了吧，大过年还哭...”

“你可以在我面前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给你怀抱，你说什么我都听。”程舶川抬起邢年年的脸柔声说道，指尖轻轻抹掉重新滑落的泪水。

“我...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好，不够聪明，不够漂亮，不够......”没说完的话被程舶川的唇堵住，他用力亲吻着邢年年。

渐渐邢年年的意识模糊，无力的靠着程舶川的力量，听见程舶川很认真的说：“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电视里的春晚开始倒计时，两个人静静注视着对方。

没有在说话，听着电视里的新年倒计时。

“十。”

程舶川的唇印上邢年年的额头。

“九。”

程舶川的唇印上邢年年的左脸颊。

“八。”

程舶川的吻印上邢年年的右脸颊。

“七。”

程舶川的吻印上邢年年的鼻尖。

“六。”

程舶川的吻落在邢年年的左耳。

“五。”

程舶川的吻落在邢年年的右耳。

“四。”

程舶川的目光深情的注视着邢年年，聆听着最后三秒。

“三。”

“二。”

“一...”

喊到“一”的那刻程舶川扣紧邢年年的脑袋，狠狠的吻住她的唇，“新年快乐，宝贝。”

你对于我这枯燥无趣的生活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你就是最好的，邢年年。

-

另一边顾言清和苏觅安静的坐在客厅看着春晚节目，苏毅明喝得多了先房间躺下睡觉了。

只有电视里热闹的声音环绕在安静的客厅内，两个人静静的盯着电视屏幕。

“我去洗点水果。”顾言清起身，打破安静的氛围。

顾言清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烟味，苏觅抬眸看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顾言清把切好的水果摆在苏觅面前，淡淡一笑：“我一直会啊，只是不常抽。”

“......”苏觅又垂下眼，手无意识的扣着沙发上的一个小玩偶。

虽然一直在看春晚，但一点内容都没有看进去，一直在想着父亲和顾言清说的话，顾言清会真的要和自己结束这单相思的感情吗。

顾言清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很晚了，去睡觉吧。”

苏觅看了眼旁边的时钟，刚好十一点半，目光看向顾言清，带着点期望的语气说：“在等半小时好吗？”

我想和你一起等到新的一年，一起跨年。

顾言清没说话，但默许，重新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春晚。

电视里越热闹越显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冷清。

苏觅觉得这样子的时光也很美好，如果不能更近现在这样子能陪在他身边也挺好的，只要能经常见到他，既然顾言清没有想结婚的想法那自己就一直等着他，他...不就是害怕自己会和他母亲一样吗.....

苏觅觉得自己等得起，十年都过来了，新的一年自己依然会继续爱他。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新的一年在倒计时里到来。

“新年快乐。”苏觅转头对顾言清说，展开了如九年前对顾言清情窦初开的微笑，那个练习了无数遍的微笑。

“新年快乐。”顾言清回应她，起身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骨，有些困盹了，眼睛开始发酸。

“苏觅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熬不住了，酒劲上来了，困意也涌上来了，我就先去睡觉了。”顾言清带回眼镜，往苏毅明给他准备好的房间方向走。

“晚安，顾言清。”苏觅对着他的背影说，顾言清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摆摆手回：“晚安。”

直至顾言清的身影看不见苏觅还是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顾言清回到房间，卸下一身的疲惫躺倒在床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里有种不舍。

他印制住内心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他不能......

渐渐合上眼，他最讨厌做梦了，梦境基本上全都是当年的人反反复复的出现指责着他，像个梦魇一样压着自己透不过气。

父亲与母亲狠心的话深刻的烙印在心里，挥之不去。

而这一次顾言清的梦里是十年前的苏觅，很纯真青涩的不敢看自己的苏觅，故作坚强的苏觅。

小女孩姿态的样子，顾言清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忽略苏觅的感受，明明她的表现那么明显，所有人都知道苏觅的感情，唯独自己却没有感知一样心安理得的接受她所有的付出，然后伤害了她。

顾言清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当年的他们。看着苏觅在看自己的眼神，看完怕被发现又很沾沾自喜的模样，那么美好的年纪和时光眼里却满满的都是自己，明明自己那么不堪……

苏觅值得更好的，苏教授更像是自己人生的导师，一步步引领着自己前行。他已经耽误苏觅太久了。

顾言清这辈子最感激的人是程舶川，虽然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很酷的样子但最重感情，总会在自己有难的时候出现伸手拉自己一把，程舶川帮了自己不少这一路，顾言清很珍重程舶川这个兄弟。

最敬重程真和穆念还有苏毅明，他们更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样，他们没有任何私心的引导自己，关心自己，没有让自己自暴自弃，太多的事情无法用言语去表达清楚。

却最对不起苏觅了吧，她的感情自己不能回应，如果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