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栀子花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朝气蓬勃的学生蜂拥而至。
结束一天的课程的苏觅深呼吸,心情都是雀跃的。
“苏老师好。”
有迎面的学生和苏觅打招呼,苏觅的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下午的夕阳温暖的照耀在每个人的脸庞上,泛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很是朝气蓬勃,青春的气息。
苏觅的脚步不由的加快,向着操场的位置移动着。
操场的篮球场上顾言清英姿飒爽的打着球,完全融入了学生里面,看不出年纪差,温暖的夕阳光若隐若现的照在他身上,运动中的顾言清球服已经微微湿透了,勾勒出他姣好健硕的体型,健壮有力的胳膊肌肉随着篮球的弧度运动,松软的头发被汗湿的粘在脸上,表情如大男孩般的纯真笑着。
苏觅静静的在一旁看着顾言清,不同之前的看他打球,这一次苏觅能光明正大的看着顾言清,学生时期的躲躲藏藏羞涩已不复存在。
顾言清在完美的投球落框结束,看见了面上一直带着微笑的苏觅,顾言清笑着对苏觅招招手,小跑着向她靠近。
“下课了?”顾言清拧开水杯喝水。
苏觅拿起一旁顾言清包里的毛巾,擦拭着顾言清脸上的汗,说:“好多女学生都被你迷住了呢。”
顾言清小喘着气,微弯着腰让苏觅擦汗,脸上表情开始得瑟:“想我当年也算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打球总是有很多女孩子来观看,那场面,啧。”
苏觅轻轻的笑着:“是,学长我也是你的小迷妹呢。”
顾言清扣住苏觅擦拭自己汗的手,弯下背,对视着苏觅的眼睛:“觅觅,要不要我教你打球?”
苏觅弯唇,摇摇头:“我没有运动细胞,以前的体育课是我最害怕的。”
顾言清揉揉苏觅的脑袋,不勉强她。
“晚饭想吃什么?”顾言清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放进运动包里,嗅嗅身上的味道说:“我得先去洗个澡了,等等一身的汗臭味了。”
“去我家吃吧,苏教授今天下厨呢,而且离得也不远你可以去洗澡。”
“好。”
两个人手牵着手往外走,说说笑笑的,夕阳的照射在他们的身后,一点一点的下移着落山。
回到家,苏毅明和栾梦晓在喝着茶聊天。
“言清觅觅回来了啊,梦晓过来了。”苏毅明对着刚进门的顾言清苏觅说,很是开心,家里越是热闹苏毅明就开心。
“苏教授。”顾言清叫。
“言清你先去去洗澡吧。”苏觅对顾言清说,顾言清对着苏毅明和栾梦晓说了几句就上楼清洗,苏觅坐到苏毅明的身旁对栾梦晓淡淡的笑:“学姐。”
“觅觅和言清可真是恩爱呢,形影不离的。”栾梦晓调侃着。
苏觅弯唇,无不是彰显着幸福的模样:“言清正好有空就来学校陪我,看我在上课就换了球服去和学生们打球去了。”
“肯定惹很多女孩子的目光吧,他那性格就喜欢张扬着,女孩子越多越开心。”栾梦晓都能想象到顾言清得瑟的表情了:“以前在学校上学的时候那也算是法律系的一枚系草呢。”
苏毅明看了眼手上的手表起身:“都这个点了,我得做饭了,梦晓不许走啊,留下吃饭,我今天买了很多菜。”
“是,苏教授我来给你打下手吧。”栾梦晓也跟着起身。
“你也会做饭了吗现在?”
“会一点,会给父母打下手所以能学了几样菜。”栾梦晓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挺好。”
苏毅明和栾梦晓讨论着饭菜的话题,苏觅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还是起身回房间吧。
在走到楼梯口时卫生间的顾言清冲完澡出来,带着氤氲的雾气,整个人洗完澡舒服很多,清爽一身,毛巾随意的搭在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还在滴水。
“我给你吹头发吧。”苏觅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
顾言清顺从的坐在沙发上,由着苏觅给自己吹头发,苏觅的手在他的发间轻轻穿过,吹风机的温度很是适中,两个人静静的,只有吹风机的声响。
两个人的氛围像是新婚燕尔的感觉,两个人都享受着这安逸舒适的片刻。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不用刻意的寻找话题,就这么静静的就很舒适。
在楼上一直待在,是苏毅明上来叫他们下去吃饭。
“苏教授的手艺真的很棒,真的是被淹没的大神呢。栾梦晓微微夸张的语气加上一脸崇拜的表情。
“夸张了啊梦晓。”苏毅明开怀大笑,很是受用。
“怎么是夸张呢,言清你说是不是。”栾梦晓把话转给顾言清。
“对啊,苏教授做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想想大学时光我最爱来蹭饭啦。”顾言清牵着苏觅的手落座好。
苏毅明喜上眉梢,看着大家都很喜欢就很满意了。
“真羡慕觅觅呢从小吃苏教授的饭菜长大。”栾梦晓说。
苏觅淡淡的笑着。
“梦晓你父母是定居国外?”苏毅明问。
“对呀,其实我父母都不怎么做中国菜的,所以我一回来就吃遍了想吃很久的美食。”栾梦晓撅着嘴有些怀念:“我啊其实最怀念一道菜,是言清妈妈做的...”栾梦晓顿住,瞄了一眼顾言清的表情没有说了。
气氛有一瞬间僵硬住。
苏毅明笑着举起杯子说:“来,别愣着了,来喝一杯,先欢迎梦晓回来。”
“欢迎栾梦晓回来啊。”顾言清举起酒杯朝栾梦晓碰杯。
“欢迎学姐。”苏觅也举起酒杯。
“谢谢谢谢。”栾梦晓赶紧与他们碰杯。
这一茬算是过去了,很快又挑起一个话题开心的聊着。
苏觅偷偷在桌子下面牵住顾言清的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想要让顾言清知道她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她是站在他那边的。
顾言清的面色如常像是没听见栾梦晓提到了他母亲,依然活跃的挑起话题。
眼神里的晦暗只不过是一闪而过,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对于以前的避之不及不能听见的程度顾言清现在算是充耳不闻,像是免疫一般,时间是冲淡了很多那时的憎恨,是淡了,但心里的那道疤一直存在,时不时被扯开,血淋淋的提醒着他不能忘记。
他是不被喜欢的,父母都是厌恶他的...
脑子里想起顾烽的话,那撕心裂肺般疼痛却又麻木的话:“你妈是疯子,你以后也是疯子。”
以及母亲被带走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让自己开始不相信自己,自己是不被人接受的,自己不配拥有感情,历历在目,经常噩梦醒来回荡的就是母亲的那句:“言清,我好后悔生下你,你就不应该出生。”
“你就不应该出生...”
“不应该...”
一句句的回荡,一遍遍的戳心难堪。
顾言清来到窗外吹着凌晨的风,感受着黑夜里的寂静,他又做噩梦了,脑门上有冷汗,手撑在窗台低低的嗤笑。
在这静谧的黑夜显得诡异,低低的笑声。
清冷无情的笑声。
顾言清自嘲着,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那时的画面却还历历在目鲜活的像是要从梦里出来,那血淋淋的画面,以及母亲沾满血的脸举着刀向自己扑过来,那仇恨的目光冷漠的可怕。
“看来今夜又是无法好好睡了。”顾言清嘲讽的面容,轻飘飘的说出这句,眸色里是深不可测的寒冷,和白天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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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的病情是藏不住的,由着沈知予说出,瞒着邢年年在病房里讨论着。
“你们别愁眉苦脸的呀,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呀,我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还能做很多事情呢。”穆念安慰大家,开朗的笑着。
程真的眼眶红起,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但真的宣判结果又是另一回事了,讲真的是真的一点都不敢相信穆念会只有三个月时间了,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数不清的年头,从年少到白发苍苍怎么忍心看见她走在自己前面。
程舶川紧抿着薄唇,听一次都是伤害,看着奶奶越是若无其事开朗的样子心里真的很无力,自己帮不了奶奶。
“小川,你一定要瞒住年年,年年是个好孩子,奶奶最喜欢看见她笑起来开心的样子啦,所以你们都不要告诉年年我的病情。”穆念反复重复着,特意支开年年就是不想让年年难过。
“知予。”穆念看向沈知予:“知予,辛苦你了,我的身体情况出院可以吗?”
沈知予为难起来,这病情只会是更痛苦,离开了医院的仪器身体怎么承受的了,三个月的时间还是靠仪器支撑着,每天的药物和检查治疗:“奶奶,您真的不可以出院...”
程舶川的手盖在穆念的手背上,蹲在穆念的床前:“奶奶,真的不可以,你的身体不能离开医院...”程舶川的声音很是低沉,沉重。
穆念也没有强制出院,只是想出去看看这最后三个月的风景,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变化,抬手都是困难起来,会酸痛,另一只手也盖在程舶川的手上,双手握着程舶川的手:“小川,奶奶听话,奶奶会听话留在医院配和治疗的。”
程舶川的心下沉,眸色幽暗的回握住穆念的手,喉间只觉得的堵,什么话都说不出。
“你们开心一点嘛。”穆念看着三个人都苦着脸的样子:“你们这样子愁眉苦脸的就出去吧,我看着也心情不好了,我要年年陪我,年年会逗我开心。”
穆念努力缓解着气氛,让大家的心情不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