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初年单手捏着鼻子,想也不想地反驳:“谁说药王谷的人就一定不能反胃了……呕”
魏乘一噎,这话说得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
“药公子,并非是我有意为难你,只是你若不当面检查,又如何能救得了他们?”这一刻,燕西楼几乎是压着火同他说话的。
“等会儿,”药初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指了指那扇门里的病患:“你说我?救他们?”
“怎么,我这话有什么不妥吗?”
药初年很是好笑地道:“别逗了,我又不懂医术,你随便去蓟州城找个大夫都比我强,让我救他们,这不是闹呢嘛!”
此言一出,霎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其中尤以燕西楼、魏乘还有习凛的神情为最。
“药公子,人命关天,我没有同你开玩笑!”燕西楼脸上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凝肃然。
“我当然知道人命关天,可问题是我真的不懂医术啊!”药初年觉得自己相当憋屈。
习凛压低了声音同燕西楼道:“世子,这人应该不是药王谷的人,咱们或许被骗了。”
说着,他看向药初年的目光渐渐变得警惕和不善起来。
燕西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打量着药初年,似乎在衡量方才习凛猜测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麻衣道人站出来清了清嗓子,道:“咳,那个,打断一下,我说句话啊,这小子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药王谷少谷主……”
“空口无凭,你如何能证明他的身份?”习凛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麻衣道人的神色难得正经了几分:“老夫是他的师父,我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习凛一听这话不由乐了:“我说这位老人家,你自己的身份都还说不清呢,替他证明未免有些滑稽了吧?”
麻衣道人一听,顿时急了,直呼道:“竖子无礼!老夫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麻衣道人!”
“噗嗤!”这下连魏乘都忍不住笑了:“老爷子,恕晚辈冒犯一句,您就是编瞎话也要编一个靠谱点的吧?这麻衣道人是何等的仙风道骨,您再瞧瞧您自己这副模样……”说到这儿,魏乘摇了摇头,脸上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
事实上,魏乘这话已经算是委婉了,平心而论,麻衣道人此刻这身装扮确实和“仙风道骨”四个字不搭边儿,反倒是像传闻中的丐帮长老更多一些!
麻衣道人气得两撮小胡子一跳一跳的,瞪着青汣道:“丫头,你告诉他们,我是不是麻衣道人?”
此时此刻,继不靠谱过后,麻衣道人在青汣心中又多了一项“幼稚”的标签!
虽然很不情愿,但青汣终究是冷着脸点了点头:“他没骗你们。”
“不,不是吧?”魏乘惊讶得好半天没合上嘴。
“你确定你不是被他骗了?”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青汣凉凉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你。”
这点儿最基本的判断力她还是有的好吗?就凭这老头儿能一眼看穿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就是那个麻衣道人!
魏乘愣了好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炸毛道:“等会儿,什么叫你不是我?青汣你这是瞧不上我吗?”
“很显然,是。”
坦诚是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优点,这没什么好谦虚的。
魏乘:“……”
所以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挖这个坑?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药初年为了自证身份,不仅把燕西楼写给药王谷的信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甚至连燕西楼和药王谷之间的渊源都说得清清楚楚!
燕西楼听完眉心皱得更紧了:“好,就算你是药王谷的少谷主,那么有个问题你可不可解释一下?身为药王谷的少谷主、药王谷下一代的继承人,你为什么会不懂医术?”
“没兴趣啊,就这么简单!”药初年浑然不在意地答道,脸上一副燕西楼少见多怪的模样。
“……”
一个医药世家的传人不好好习医改算命了,偏偏他自己还一副十分骄傲自得的模样。
老谷主没把你打死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这是这一刻除了麻衣道人和药初年师徒二人以外所有人的心声。
燕西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接着问道:“那么敢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写给老谷主信中请的是他老人家本人。”
“祖父他最近身体不大舒服,出不了谷,再说了,你信中含糊其辞,又没言明是来治病的,所以祖父就派我过来了啊!”
还真是个令人无法辩驳的理由!
“那现在怎么办?”饶是一向心大如魏乘,此刻也不禁有些头疼起来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了一旁作壁上观的青汣。
后者却是赶在他们开口前道:“别看我,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救不了他们。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少则五天,多则十天,你们也会变得同他们一样。”
见燕西楼不语,只盯着自己看,青汣心中不由微微一哂,淡道:“我话已至此,信不信随你们!”
燕西楼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再开口时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汣儿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你总该告诉我们,他们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吧?”
“实不相瞒,这里面都是无辜被牵连的百姓,他们当中还有我埋下的暗桩。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必须要救他们!”他的语气沉重而坚定,透着无法忽略的气场。
闻言,青汣不由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这算什么?向自己示弱吗?
不知是不是他最后那几句话触动了青汣心底的某根弦,这一次,她没有再冷眼以对。
“说说他们的初期症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