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重华宫的宫人。”
“重华宫?”青汣忽而轻笑了一声,“你平常都是这么撒谎的吗?破绽百出?”
那宫女抖了一下,当即否认道:“奴婢没有撒谎,奴婢的确是重华宫的宫人。”
“呵!”青汣转过身来轻轻瞥了她一眼,“如果你真的是重华宫的宫人,那么方才我开口要你带我来偏殿时,你为何要下意识地看向灵妃娘娘?”
宫女脸上一僵,继而强作镇定地解释道:“灵妃娘娘协理六宫,当时她已经说了会派人带您过来,奴婢自然要征询她的意见。”
青汣深深看了她一眼:“好,那就换个问题,你今天和灵妃娘娘近距离接触过吗?”
“灵妃娘娘的茶水向来有专人负责,奴婢不曾近距离接触过。”
“是吗?”青汣走近了她,低声在她耳边问道:“那你身上怎么会带着和灵妃娘娘一样的香味儿?”
宫女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咬了咬唇,勉强道:“覃公子大概是闻错了,奴婢,奴婢身上并没有什么香”
青汣却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径直打断了她:“方才的汤水是你故意洒在我身上的,对吧?”
“灵妃让你这么做,应该不止是为了把我带到偏殿这么简单吧?让我猜猜,她还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嗯?”
青汣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那宫女根本来不及应对,脸色一片惨淡,眸中的生机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一刻钟后,偏殿的方向突然升起了一道火光。
紧跟着便有宫人们的惊呼声接连响起:“不好了,不好了,偏殿走水了!”
“快,快去通知御林军!”
燕西楼听见这话的一瞬间,目光骤然一沉,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酒杯就往偏殿的方向跑去!一旁的明月紧随其后。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走水?”褚修一脸惊疑不定,生怕火势控制不住波及到其他地方,于是立马吩咐道:“来人啊,快去救火!”
这时,褚远征主动站了出来,说道:“皇上稍安勿躁,今晚无风,瞧着这火势也不算太大,估计是哪个宫人不小心把蜡烛点燃了,这才起了火。本王已经命胡大人去查看情况了,想必很快就能将火势控制住。”
“那就好,那就好!”褚修松了口气。
不多时,胡中林便亲自过来回话了,的确正如褚远征先前所说那样,火势不大,御林军一到,很快便扑灭了大火。
云嫔挽着褚修的手臂,柔声问道:“胡大人,偏殿失火,可有人受伤?”
被云嫔这么一提醒,褚修这才想起来,急忙问道:“对了,覃九不是在偏殿换衣服吗?他怎么样,可有伤着?”
“这”胡中林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褚修等得着急,直接大手一挥,打断了他:“行了,说不清楚就别说了,朕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便大步流星地朝偏殿走去。
褚修一动,其他人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再加上御林军和伺候的宫人们,乌泱泱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偏殿。
方才的火只烧着了边上的耳房,偏殿倒没什么损伤。
也正是因为这样,内室里传来的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才愈发显得突兀起来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这”灵妃有些尴尬地看向了褚修,显然是在等着他的示下。
褚修眉心紧锁:“里面是什么人?”
听见问话,胡中林立马走上前来,垂眸答道:“回皇上,门从里面被反锁了,微臣方才只顾着灭火了,还没来得及查看”
偏偏这时,灵妃状似无意间问起了青汣:“对了,胡大人可有瞧见覃公子?他方才应该是在这里面换衣服的。”
胡中林一脸讶异:“覃公子来了偏殿吗?微臣一直守在这里指挥御林军灭火,并未见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难不成,里面的人是”说到这儿,灵妃突然捂住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云嫔在一旁开口道:“灵妃姐姐,覃公子可是皇上请来的客人,在事情还未有定论之前,如此妄加揣测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被云嫔当众抢白了几句,灵妃也并不生气,反而十分从善如流道:“妹妹说的是,本宫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无他意。”
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说起来,怎么这会儿没看见白夫人?”
此言一出,白飞尘的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灵妃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软肋,正暗自得意,不想突然听得一道冷冷清清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让灵妃娘娘记挂了,是青迩的不是。”
众人回头望去,来人正是方才在宴会上悄然离席的青迩!
灵妃到底是在宫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女人,青迩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她便已猜到自己的计划怕是出了岔子,因而面上的表情只是稍稍僵硬了一瞬,随即便恢复如常:“白夫人没事就好,方才偏殿走水,白夫人没有受到惊吓吧?”
听着她故作姿态的关心,青迩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绕开了她话里的陷阱,惊讶道:“怎么,偏殿走水了吗?怪不得我刚才从出云殿过来的路上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的,原来竟是走水了。”
“是啊,冬日里本就干燥,容易走水,所幸的是发现得及时,没有人受伤。”
灵妃三言两语将偏殿走水的情况解释了一番,接着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大家方才都在宴会上,白夫人怎会独自一人去了出云殿?还换了一身衣服”
青迩面色如常地解释道:“方才觉得殿里有些闷,所以四处走走透透气,结果发现是自己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未免失礼,便去了云嫔娘娘的出云殿洗漱。”
说着又对云嫔拱了拱手,道:“云嫔娘娘,未经允许借用了你的衣服,还望娘娘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