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汣磨牙:“青、惊、鸣!”
惊鸣身形灵活地躲到了长公主背后。
青汣在看到惊鸣动作的那一瞬间,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长公主牢牢把两个孩子藏在身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九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孩子都已经知错了,你怎么还教训他呢?”
青汣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您说的是。”
燕不寒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自己大家长的气质和存在感,往后面马车上扫视一圈,末了板着脸道:“燕西楼呢?出去一趟长能耐了,爹娘接到城门口,他连马车都不下?!”
话音刚落,便见燕西楼“呼啦!”一下掀开了马车帘子,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娘,您也不管管你们家国公爷,一见面就知道数落您儿子!”
“嘿,我看你小子这是皮痒了”燕不寒火气“蹭蹭蹭!”地上来了,顺手就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棍子。
“将军,西楼这一路上已经够辛苦了,你不说关心关心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见面就挑刺呢?”说着,长公主十分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燕不寒憋了一口闷气,偏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只好忍气吞声老老实实地把腰间的棍子给放了回去,黑着一张老脸瞪着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偏偏燕西玦这个时候不厚道地笑了一声,立刻惹来燕不寒的一记冷眼警告!
“娘,爹他瞪我!”燕西玦有样学样,立刻同长公主告状。
大哥大嫂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他可是没少被老爹当出气筒收拾,尤其是在每次娘把他哭烦以后,恨不得把气全撒在自己身上。
如今好容易有个反击的机会,他不趁机火上浇油都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里挨过的条子!
燕不寒气得磨牙,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怪燕西楼这个当人兄长的没立好榜样,现在好了,连燕西玦这个臭小子也敢明目张胆地爬到自己头上挑衅来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长公主冷眼瞪着燕不寒,脸上已经带了几分薄怒。
燕不寒立刻叫屈:“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
“怎么就胡说八道了,西玦是那种会胡言乱语的孩子吗?”长公主护犊子的性子那是一个深入骨髓,即便说那个他们不是的人是他们的亲爹都不行。
“咳!”长公主这话说的,连燕西楼都听不下去了,暗自给了燕西玦一个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
燕西玦耸耸肩,假装没看懂他的暗示。
燕西楼右腿受伤的事还没告诉英国公和长公主,青汣担心再这么聊几句,怕是要兜不住,于是主动打断了三人之间的对话,道:“父亲,母亲,这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也不方便,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是是是,还是咱们小九想得周全,咱们赶紧回府!”长公主连连点头,而后又挽住了青汣的手臂,一脸的心疼:“哎呦你瞧瞧,这半年没见,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西楼肯定没照顾好你,这样,回去以后娘让人给你好好补补!”
一听到长公主说要给自己补身子,青汣瞬间想起了之前被各种五花八门的大补鸡汤支配的恐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勉强干笑了两声,拉着长公主往旁边挪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也就是看起来瘦了点,身子还是挺好的,您还是多给燕西楼补一补好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本着自保的心理,青汣果断来了一招祸水东引。
闻言,长公主目光狐疑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末了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哽咽道:“好孩子,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等回去以后我就请宫里擅长这方面的御医来给西楼好好瞧瞧,咱们肯定能治好的!”
青汣一脸懵:“???”
突然想到什么,青汣顿时有些尴尬起来:“那什么,我觉得您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其实是想说”
“没事没事,你受的委屈娘都明白的。”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我都懂”的表情。
不是,您都明白什么了?青汣欲哭无泪。
回到马车上,燕西楼不由看向青汣:“你刚刚都跟我娘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她刚刚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额,有吗?”青汣突然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然后快速镇定下来,说道:“估计是这段时间太想你了吧!”
“嗯,也是。”燕西楼倒也没多想,毕竟自家娘亲的确就是这么个性子。
青汣在心里默默对他说了声抱歉,而后果断选择转移话题:“对了,你想好待会儿怎么跟他们说你腿的事情了吗?”
“还能怎么说,见招拆招呗!”燕西楼摊了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青汣嘴角抽了抽,斜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一会儿水漫金山?”
“没事,这不是还有我爹呢嘛!”燕西楼毫不心虚地说道。
闻言,青汣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爹也是不容易!”
等到回到英国公府,见到燕西楼坐上轮椅的那一刻,长公主直接愣住了,紧跟着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落。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怎么就坐轮椅上了呢?”长公主抱着燕西楼就开始痛哭。
青汣眉心狠狠跳了几下,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得燕西楼用那副混不吝的语气说道:“娘,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多少注意点儿影响啊,万一你家国公爷吃醋了,回头挨呲儿的还是我!”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儿正形?”燕不寒拍着桌子怒声叱道。
“燕不寒你想干嘛?!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训他?要不是你死拦着我不让我派人去接他们,儿子能伤成现在这样吗?”夫妻这么多年,这还是长公主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燕不寒都被她吓住了,诺诺地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