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屠十三拼命的赶往此处,却被一道青色剑光阻拦,他飞身一越,无心恋战,那人却穷追不舍,鬼屠十三无奈,朝夕剑一挥舞,大地裂,忽然涌起一道高石屏障,可那个持青剑的人依旧穷追不舍,后有追兵之时,前方又来了拦路者......只见一手持弯月镰刀,身着水墨衣袍的女人挡在了鬼屠十三身前,天骤然黑了,一轮弯弯冷月挂在了天上......
鬼屠十三的剑狠狠的冲向了那把镰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紫色的剑与银色的镰刀相击,华光紫电,如斗转星移,那个拿着镰刀的怪女人却步步杀机,想要要了鬼屠十三的命。
“阁下为何拦路?”鬼屠十三问道。
“你在装疯卖傻的说笑吗?”女人向鬼屠十三冲去,不想给她的对手任何机会。
而那个执青剑着青衫的女人并没有任何想同她争抢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观战,手里摆弄着那白纸赤字符......
水墨长衫女子警惕着她,怕是她想从中渔翁得利。
在水墨长衫女子分神之时,鬼屠十三一个闪身逃走了......她想去追,想想安然停在原地的青衫女子,还是停住了脚。
“青云丫头,你怎么不抢?”幻月城月魔问青魇城小妖青云道。
“你是第一个发现天隐蛊的,但未必是最幸运的,现在你我争抢,只是给别人机会罢了。抢这个东西,未必越快越好。”青云收起符纸转身欲离去。却被月魔拦在身前,月魔笑笑说:“天隐蛊只有一个,那是妖魔道的我们成为神明唯一办法,我们总有一天是竞争对手,不如现在,我把你杀了,好过以后做我的绊脚石......”银月镰刀瞬间向青云的脖子勾去,青云淡淡一笑,白符一出遁隐而去......只留给月魔一句话:“路还没铺好,绊脚石还是垫脚石还未知呢。”
雪落城中,肆桀出现,大雪飘飞,他周身萦绕着杀气,大地上厚厚的雪被杀气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痕迹。
翊缓缓飘出大殿,叮嘱小羽等在原处。
肆桀见翊,于心不忍:“你的腿......”
“你是来杀我的,还关心我的好坏干什么?”翊淡淡笑着说。
“我不想让你第一个死。”
“这算是你不能妥协的坚持吗?”翊淡淡笑着。
翊的余光无意瞥见雪落城最高处的屋檐上站着一个红衣神明,翊的笑容消失了:神祖,真是好心思。
“毕竟你救了我的命,两次。”
“我不为难你。”翊指尖飞出一片黑羽,肆桀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只有他们两个能看懂的光......
小羽低着头在原地背着她曾在仙窟念了无数遍的经书,此时,天昏地暗,天雷骤降雪落城,站在高处的红衣之神,立刻退了出去......天雷落,定要这雪落城夷为平地的......
红衣之神退出百里之外,他疑惑自言自语:“翊与东扶宁愿用天劫咒自毁,也不愿死于神谕之下......”
天劫咒,百里内,天昏地暗,山平河尽,生灵化土......
肆桀退出百里之外,见雪落城瞬间销毁,山倒城落深渊平......
小羽在混乱之时抬起头冷静的向翊冲了过去,她死死从背后抱住了他......惊雷乱石之中,两个人那样渺小......
肆桀落在神焱身旁,此时鬼屠十三赶来,他欲冲入那天劫咒的范围却被肆桀狠狠拉住了胳膊。
“你放开我!”鬼屠十三于冲入寻翊,肆桀却将他拉回,轻声说道:“他是被神祖钦定的死徒!”
肆桀拉住鬼屠十三的力气很大,鬼屠十三在瞬间察觉,他不仅仅是拦住自己那么简单。
鬼屠十三尽力压制自己的急切,缓缓冷静下来......
随着大地震动的渐渐平息,天雷的最后一道光倾泻,天亮了,雪也下了起来,很大的雪。
神焱冷漠的看了鬼屠十三一眼对肆桀说:“现在是个机会,你不跟我走吗?”
“我游荡天下,受不了束缚……我不会跟你走的。”肆桀微微低着头背对着神焱说道。
焱沉思片刻,说了句:“好。”
肆桀转过身,他平静的对神焱说,“真正的神就如同你这般吗?”
神焱疑惑不已:“为何这样问?”
“像你这样不问原因,不问结果,甚好。”肆桀淡淡一笑,转身朝雪落城看去......
神焱未多想转身离去。
待到那神的气息消逝,鬼屠十三才敢问肆桀:“你刚刚阻止我,为什么?”
“我可以打开阴阳卷,也可以帮你救人。你回去,寻到泽的尸骨,我会在阴阳卷上刻上他的名字。”
鬼屠十三从怀里拿出半截沾染泽的血的黑骨仗,在交给他之前,鬼屠十三犹豫了:“你不会耍我吧?”
“你们的主君自以为我与他有生死之交。他以为在骗我,其实是在骗他自己。万年前,我救下的不是他。”肆桀坚定的眼神,让鬼屠十三缓缓放下戒备,他将半根黑骨杖和阴阳卷交给了他,而后淡淡对肆桀说:“我知道了......你把阴阳卷提前交给我......是不是怕暴露此物,招惹神明忌讳?”
“神明忌讳一切分摊宿命的东西。”肆桀接过阴阳卷黑骨杖不以为然说出这样沉重的一句话。
鬼屠十三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肆桀胸口飘出一片黑羽,带着血的黑羽......
灵巫谷,偏僻的角落里,落满了雪,鬼屠十三回来,将雪拂去,泽的身子渐渐露了出来......此时从洞府外走出的至云瞥见了他,鬼屠十三刻意隐藏,至云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灵巫谷旁,枯树之下,魇月在等他。
“主君又有什么命令?”魇月有点无奈的问。
至云盘起胳膊同样无奈的说:“他要我们去争天隐蛊。”
“天隐蛊?不是没了吗?”
“新的神又将天隐蛊送来世间了......”
“呵......难不成,主君还想做神?”魇月笑笑说。
“你忘了吗?主君有心结,他一直想做神......”至云意味深长的对魇月说。
魇月的笑容淡去,竟然透出一丝怜悯:“我们真的要去争吗?”
“何必去争,天隐蛊就在我们身边。”至云看向灵巫谷深处的角落,鬼屠十三正在拂净泽尸体上的雪......
“这个人倒是很忠心。”
“那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跟着的人是对的。”至云说道。
“天隐蛊在他身上?”魇月问。
至云点了点头。
魇月看着鬼屠十三深思片刻对至云说道:“神位并非人人可得,主君心性偏执好战,对万物皆是恶,若他成了神,这天下恐怕真是要刀山火海了......”
“所以,你选择背叛?”至云笑着问道。
“我可没有龙乙泽那份愚忠。”魇月转身欲离开。
“那你忠于谁?”至云问道。
“呵……一个兵,谈什么忠?不过混过时间,求着不死罢了。”魇月微微苦笑道。
“你想苟且偷安,那也得天下安稳才有你容身之地……主君万年前从秘境安全回来,带回来不小的隐秘势力。我察觉到了那股力量转纵即逝,但我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即便是万年前,魇洲灾难,那股力量都没有出现。显然他在谋划着什么。而且我断定,那力量一点迸发,天下即地狱……”至云警惕道。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魇月警惕道。
“绝不是.....他能舍弃魇洲不救,说明他有更大的利益远远胜过魇洲。”
“这个家伙……干脆杀了他!”魇月握紧了拳头,带着微微的冲动。
“我们还不清楚他的目的……”至云轻皱眉头说道。
魇月一听,不以为然道:“左不过一个天下……”
“若只是天下,他手握隐秘力量,为何隐忍万年不动手?眼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必要时,要与圣尊相商,还要……与神祖表明……”
“切……神祖?是他把我们驱逐出山海境的,还要我们保护龙乙氏!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我们离开了山海境,便不再是他的兵!”魇月气愤的说。
“但我们仍旧是圣尊的兵……魇月,我们务必要冷静……龙乙氏绝不简单……”
“你这意思是我们还不得不顺从他了?”魇月极不情愿的看向鬼屠十三的方向。
“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是最廉价的……我们守在龙乙氏身边万年有余,又何苦在意多些日子呢?”至云飞落灵巫谷,冲去鬼屠十三面前,鬼屠十三抬头看着他,思虑片刻道:“至少让我看到巫皇醒过来......”
“你不反抗?”至云奇怪的问。
“天隐蛊的存在就是被争抢,而后被杀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幸运”......”
“其实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神创造的规则也开始草率了……”
“规则,什么时候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眼睁睁看着的笑话。”
至云一怔,而后冷漠的对他说:“结束了。”
至云长满鳞片的锋利的手掌穿过了鬼屠十三的心......
“为什么,不给我多一点世间......”鬼屠十三倒地,灰飞烟灭......
至云早就看穿鬼屠十三的目的……
他背过血淋淋的手,淡淡的说:“因为,阴阳卷引魂需要以另一个灵魂带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