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关于殷墨寒的名声,可是在整个澧朝风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澧朝的常胜将军,帝王的左膀右臂,御林军统率,与郢抻并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许诺的事情自然不会有假,只是两人素不相识,这颗橄榄枝抛的不太让人安心。
回到院里,只见两道蹲着的纤细身影,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桶,里面有颗颗青色的果子,两人一个个捡出来清洗干净,放到另外一边备用,正是春澜和碧池。
见她回来,两人匆忙起身,沾着水滴的手在衣角上随意擦了下,围拢过来,恭敬的唤她:“姑娘”
碧池难掩脸上的喜色,主动把脸凑过来,开心道:“姑娘你可以先歇会,我和春澜做凉粉呢?这可是解暑的佳品,还有益身体健康”
“凉粉?”她还是第一次听这个东西,颇有些好奇,撸起了衣袖,眼中多了几分光彩:“一起吧”
碧池忙拉下她的衣袖,慌忙道:“不可,我和春澜来就好,哪用得着姑娘动手”
“我就帮帮忙,这里就我们三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就当我和你们一样”她不听劝的蹲下身子,从桶中拿过一个青色果子,照着她们的方法洗了起来。
见她无动于衷,碧池知晓她的固执,也不多话,蹲下身子干起活来,首先是把青色的果子清洗两遍,用刀切成两半,挖出里面的籽,取出的籽拿簸箕晾在太阳底下嗮,沥干水份。
洗果子不太废工程,取籽就有些麻烦,一桶青色果子最后只取出了半盆的果籽,嗮干后就只有的一袋。
碧池用沙袋将嗮好的籽装进去,春澜则负责取井水,揉凉粉,白色的籽在井水里反复揉搓,越加粘稠,差不多的时候才把沙袋取出,把盆端出去放凉。
凉后成形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凉粉,看着晶莹剔透,这样一番操作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从午时到差不多傍晚才收工。
晚膳的时候,碧池去膳房取了膳食,做好的凉粉就成了饭后消暑的食,碧池取了碗凉粉端给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声道:“姑娘你尝尝”
她伸手接过,看了盆中还有一大块,遂吩咐下去:“你们也一起吃”
用勺肴了一口,放入嘴中,入口软糯顺滑,还有丝丝凉意沁人心脾,果真如碧池所,是解暑佳品,就算用过晚膳再吃这个,也不会撑肚子,更不腻人。
碧池对自己的态度已然好转,那郁积在心口的沉痛却经久不散。
她突然想到书阁的考核,要是能够顺利入太医院得提点大人青睐,那么对于蓝荷的事情解决也有一定的助益,司宸宇不愿意去管这个事情,难道她也要放任不管?
书阁她只去过一日,难免给太医院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吃完凉粉,梳洗了番,便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大早,她就起身前往书阁,一楼还是那张眼熟的脸,负责书阁的登记,渺音见过他一面,有了个基本的印象。
男子知晓她的身份,简单做燎记就放她上了二楼,刚刚抬头,就闻一声低哑的男音响起,好似问询,又带着责怪:“昨日你干什么去了,为何没来”
“有事耽搁了”她眼中未有多少情绪波动,走到一边的书架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态度还有些认真。
风齐见状,原本想教训的话怎么也不出来了,默默走到桌前坐下,如那日一般,临摹字体。
她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他写的字,字体工整,笔迹遒劲有力,每笔每划都随着他的表情写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这是个酷爱书法的男人,写的一手好字,又对其很是热衷,在书法上造诣颇高,却选择做了一名太医,而非书法家。
渺音还发现,男饶白纸旁,除了临摹的字体帖,还有一张女饶画像。
上面的女人,着月白色的长尾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片白色海水。
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带一洁色面纱,浅浅遮住了半张脸却还是孤傲冷艳。
风齐每次临摹字的时候,样子都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偶尔的一个回眼,目光都是落在那张画像上,凝视半许时光。
他甚少会去管渺音在干什么,就像一个正经的监察官一样,只管自己本职事务,只要她过来书阁,没有明目张胆的偷懒,那么风齐就不会多半句废话。
同第一日一样,只有膳食时间到了,风齐才会叫她,顺带叮嘱几句,而后就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渺音与他不熟,也乖巧安静的很,不给他找麻烦,整日都待在书阁看书。
男人没有给她规定时间,何时可以走,所以她每次都是不顾时辰,待到很晚,然后风齐亲自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风齐都会随便问几个药理问题让她回答,检查看看她是否认真,是否看进去了。
她每次都回答的十分完美,几日下来,风齐也差不多对她放了心,到了固定的晚膳时间就送她回去了,而不是待到几近黑透。
渺音每日都在细数帝王的生宴还有多久,日子越近,她就会越加激动,帝王生宴,作为太医院的最高领导者,提点大人,难道还会缺席?几乎没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这个提点大人,会何时归来。
第五日午时,吃着饭的渺音听到一楼传来爽朗的笑声,放下手中的筷子,伸着头往一楼看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面孔,须发花白几近年暮的老人,脑子稍稍转了一圈,就有了个大概记忆,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她见过,就在画舫郑
两人只是随意交谈了几句,而后老人就匆匆忙忙离开了,这次再见面,那张脸比第一次见时,更加苍老了,还带了几许沧桑之福
一楼负责登记的中年男子对老人十分客气,直接弓着腰请他上楼,她细细思索了番,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人来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