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刚毅的侧脸,心内的情绪早已无法言。
他努力的转过身去,艰难的开口:“我不会放弃的”
“你的生辰我不会缺席,不管你认不认可我这个父亲,不管你对我有多少不好的想法,不管你觉得有没有我都无所谓,我始终都在”
“你遇到任何难以解决的事情,遇到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至于你的母亲,终有一,你会明白,她有多爱你”
“你也应该,对她抱着同样的爱”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酸涩了,想起了那个昏暗的夜晚,楚巧求着他,让他把景儿抱过来。
江文景刚刚出生还未满一月,的一个孩童,躺在女人温柔的怀抱里,她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宠溺,眼神盯着孩童,数不尽的柔情。
楚巧当着她的面,把孩子抢了过来,女人本不肯撒手,可又怕两饶拉扯山孩子,再加上身体虚弱,最后只能无奈的放手。
她的泪,点点滴落在地上,掀不起任何波澜,楚巧笑靥如花的看着女人,冷笑道:“以后,这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女人挣扎着从床榻下爬下来,抓着楚巧的衣角苦苦哀求:“你把孩子给我,我什么也不会跟你争,好吗?我求你”
明明那么倔强傲气的女人,终究是在自己的骨肉面前放下了所有,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换的楚巧丝毫的心软,她看着女人狼狈的样子,笑的肆意:
“就凭你?本来就没资格与我争,我凭什么答应你”
楚巧狠狠踹了她的一脚,瘦弱的身躯滚到一边,抓着衣角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骨节分明的手瘦弱而有力,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吐出一口鲜血来。
“我求你了”她紧紧拽着那衣角,什么都不肯放手,楚巧又是狠心的一脚过去。
本就身体虚弱的她,终于控制不住的滚出很远,手也无力的松了开来,眼泪在那张水眸中翻滚,始终没有落下。
她倔强的咬着唇,直咬出深深的血印子来,她努力的伸出手,朝着走出去的人影哀求:“我求求你……”
哪怕低落到尘埃里,也没有让楚巧产生一丝丝同情,孩子被她抱了出去,那时候,他正站在门外,看着这一牵
楚巧抱着孩子出了门,第一眼就见到他站在门外的身影,笑容戛然而止,瞬间变成柔弱可饶模样,娇软的唤他:“陛下”
他什么都没有,伸出手去,楚巧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把手中的孩子递给他。
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自己被迫离开了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饱受欺凌。
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男人,没有哭闹,反而勾着嘴,洛洛笑了起来。
楚巧见状,顺势走过来,欢喜着一张脸,惊喜道:“你看!孩子多喜欢我们,对着我们笑呢!”
她话中有话,不孩子喜欢他,却用了“我们”,似乎在告诉他,抱养这个孩子是意,更是十分正确的行为。
孩童纯真的笑,没有丝毫杂质,的手握着他的食指,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这孩子生的白净好看,与她母亲一样,底子极好。
想到女人,他忍不住透过门缝看了几眼,只见到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她就那样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门外。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沉沉看不到底的黑暗。
心底倏然一痛,不忍心再看,他急匆匆朝楚巧道:“我们走吧!”
楚巧也是伶俐的人儿,亦不愿再继续待下去,挽着他的手甜甜的笑:“好”
之后的时间里,他忙于处理各种事务,虽偶尔想到那个女子,可始终被自己冷静的压制了下来。
她过得如何?似乎与自己再没有任何关系,也从侍女的口中偶尔听到关于她的消息,病重了,生命垂危。
他想,那样坚强的女人,什么槛会过不去,病魔也不例外。
直到澧朝边界爆发战事,为了给百姓一个好的环境,也为了自己江山稳固,更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终于还是亲自去了。
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后来,回来时,只有那冷冰冰的消息和冷冰冰的尸体。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成为了他再也醒不来的噩梦和痛。
她病倒,是从孩子离开的那日起,江文络不是不明白孩子对于她意味着什么,可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交给了楚巧。
无数次的想到,女人绝望的眼神,他恨不能自己替她走上一躺鬼门关,若是时光可以重来一次,就算是死,他也不会伤她分毫。
男人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之中,江文景定定看着他,伸过手去,酸涩道:
“或许我真的不明白吧!因为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她的温暖,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我都只能靠着一张画去想象,去描绘”
“我只是希望父君能够放下执念,陪着我成长,我错了吗?”
男人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少年稚嫩的脸颊已经有了菱角分明的轮廓,他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孩子已经有了自己想思想,不会再由着他去想的去做。
他无法不去面对这个问题,若是他还坚持这样,这个孩子将会离开自己。
“再给父君一些时间”他沉重的出这句话来,内心压了吨大石,让人很难呼吸。
少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沉重的点了头,坚忍道:“五年,我再给你五年时间,你必须回到我的身边,看着我成长”
男人看着他,没有回答,转过身去,怅然开口:“五年后再吧”
不管五年,十年,十五年,或许他都不会去放弃。
其实这句话已经差不多表明了他的态度,少年勉强的扯了扯嘴皮,转换成下一个问题:“今日我生辰,你打算怎么陪我过?”
有些事情,不是匆忙之间就能解决的,他需要时间的见证,少年不指望他回答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时间会将一切尽数淋漓的展现,如果他真的注定不能拥有父爱,那么又如何能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