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杀了他化身厉鬼

“杨爱卿，务必节哀......”

对于赵光义完全没有丝毫发自内心的关心语气以及内容，杨延平那一瞬间是懵逼的。

节哀？节什么哀？谁死了？

“陛下...这个...陛下是不是误会了？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以臣弟的本领，当能全身而退的......”杨延平说话的时候虽然是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却不住的偷偷瞄向赵光义。

果然，赵光义脸愣了一下，然后就是若有若无的尴尬，紧接着只见他端起桌的茶杯装作口渴的样子，抬袖掩饰。

过了半晌，赵光义突然皱眉道：“杨爱卿的意思是孝武侯众兄弟能以三千破五万辽军？”

杨延平拱拱手：“回陛下，适才臣在得到消息之后根据固安城的地理地形推演了所有臣弟所能用到的战术战法，臣猜测，臣弟必然会在洛谷之内设下埋伏，即便不能全歼辽军北院大王耶律斜轸五万大军，也能让其损失惨重。”

“辽军经此一役，五万大军以残，定会狼狈逃回易水南岸归建，如此一来辽军主力部队必然会有所顾忌，莫州之险短时间当无碍，就怕辽军突然改变战术，大肆劫掠我大宋边境诸县！是以，臣恳请陛下速速发兵北，以期和辽军决战，解边民之危。”

赵光义脸的神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他赵光义御驾亲征，自然就是三军统帅了，三军统帅做什么难道还需要杨延平这么个小小的殿前将军指挥？虽然他器重杨家，但那又怎样...

“杨爱卿且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明日一早自当启程北。”

“这...臣，告退！”死谏？那是文官的事情，杨延平不可能也不会去干那种蠢事，所以只能无奈的退下。

北边大雪，大名府的天空同样飘着雪花，杨延平想到辽军陈兵莫州，随时都有可能遣兵大肆劫掠，大宋边境的老百姓恐怕又要遭到一场惨无人道的洗劫了，可叹官家...哎！

此刻，杨延平恨不得插一双翅膀飞到莫州城，即便不能率领大军和辽军决战，却能尽可能多的杀辽狗，如此才不枉大宋男儿。

雄州，大宋边境的一座孤城，此刻已经落入辽军手里。

攻下雄州之后，辽军似乎并没有治理的打算，城无人把守，城门也尽情的洞开，城内街道一片萧条，到处都有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散落的商品杂货，没有一件是好的！原本街道两边的铺面已经尽数遭到了洗劫，老弱妇孺有气无力的靠在墙角...准确的说是老弱孺，没有妇女，看起来连四十岁以下的女人都没有。

杨延文六人并没有穿宋军的盔甲，六人都是一副辽地游侠打扮，倒也并没有人盘问。

街偶尔会有几名辽军的士兵粗暴的冲进某些民房，搜刮私掠一番后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绝望的老百姓哭喊的撕心裂肺！

辽军打下雄州已经好些天了，这样的抢劫每一天都在发生，雄州城内还留着五千人的辽军部队，其目的并非守城，而是抢劫！

抢劫粮食物资！抢劫金银器物！抢劫牛羊家畜！抢劫一切大宋有，但辽国没有的东西！

甚至，连女人都不会放过！

没有人敢出来制止，有那个胆量的都死了。

雄州虽是个边城，城内也有十数万人口，现在满打满算能有两万已经是顶天了。

其他的人哪里去了？当然是被辽军残忍的屠杀了，城外不远处新修了一座乱葬岗，地的泥土和鲜血都还没有被大雪覆盖，这是辽军惨无人道的罪证。

“求求你们...不要...不要...”

“你们这些天杀的辽贼...呃！”

“娘亲...娘亲...辽狗，我和你拼了！”

巷道的拐角，几名辽兵撕扯着一名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妇人的衣衫，任凭其如何挣扎，只是一个劲儿的朝外面拉扯！那里是一个院子，辽兵显然是在强抢民女，而那姑娘的老母亲想要制止，等待她的却是辽兵无情地刀刃和咒骂。

弯刀划过了老人的胸膛，本就瘦弱不堪的老人立时毙命。

这一幕，恰好被杨延文六人看到了。

进城之前，为了不惹麻烦，大家还相互约定了一定要约束自己不要暴露。可现在...不管是那名老人还是那个姑娘，都是同胞啊，没有能够救得了老人，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同袍姐妹被辽兵侮辱？

是可忍熟不可忍！

“三哥、九弟，我忍不了，今天不杀了这些杂碎，我杨延嗣誓不为人！”

就在杨延嗣说话的当口，其他五人却已经冲了去，独落下他一人在后面目瞪口呆。

“你们...卧槽...给我留一个...”

因为六人的兵器都包起来放在马背，身没有带武器，自然是用拳头了。

辽兵只有四个，但杨延文这边却是六人，跑的慢的杨延嗣和杨延顺毛都没捞到一根，只能转而看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姑娘和躺在血泊中的老人。

杨延嗣摸了摸老人的脖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伤势，除非华佗在世，否则神仙难救！”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杨延顺解下身抢来的辽兵的皮毛大衣披在姑娘身，安慰道：“姑娘请放心，我们都是宋人，不是辽人。”

这姑娘虽然因为杨延文等人的及时出现留住了清白，精神却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看起来短时间是不可能好了！

杨延文顺手将已经被他折断了双臂卸掉了下巴的辽兵丢在姑娘面前，更是吓得姑娘双脚不断的在地向后蹬，却也只是于事无补，因为退无可退。

“他杀了你的娘亲，本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杀了他，你就能活下去，否则我们能救你一次，却不能救你一世。”说着，将那柄刚刚杀死老人的弯刀丢在姑娘身前。

弯刀没有寒光闪烁，血槽里一片暗红色，显然杀的人不少了，刀的主人却从来没有擦试过，时间长了就粘在了面。

杨延文的行为有些突兀，以至于其他几兄弟都疑惑的看着他。

轻轻摇摇头，示意兄弟们不要插嘴。

杀人，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

这个姑娘那双手能绣花，能做饭，也能种田，甚至也能拿刀砍柴，唯独没有杀过人。

弯刀还残留着娘亲的鲜血，姑娘瞳孔散漫，无助的看着脚边那把弯刀。

辽人没有惨叫，即便是被卸掉了下巴，表情依旧凶狠。

姑娘的眼神刚刚对辽人的眼神，顿时被吓得不轻，仿佛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瑟发抖！

哎！轻轻叹了口气，选择权在姑娘的手中，报仇的机会、活下去的机会同样在她自己手中，杨延文并不打算逼她。

等了有十数个呼吸，眼见姑娘没有拿起刀手刃仇人的打算，杨延文率先转身。

“你...好自为之吧！”

六人刚刚走到巷子口，身后传来辽兵的惨叫，以及姑娘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回头一看，刚刚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那只小羔羊如今仿佛成了厉鬼，双手握着弯刀不断地砍向已无反抗之力的辽兵，那动作，就像在剁着什么一样，鲜血溅到了姑娘的脸、身，甚至是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