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慢语趿拉着个拖鞋跟在他后面，满脸倦容。

顾漓步子大，已经拐到了分岔路口，他回头望，林慢语被甩开了一大段距离，还隐隐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单手倚在路灯上，饶有兴趣的看她，林慢语是真的困了，一路走的歪斜，朦胧之中，她朝前望去。

昏暗的路灯之下，顾漓似笑非笑的，卷起的袖子露出了肌肉分明的线条，微微敞开的领口可以看见锁骨。

月光温柔的倾泻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白光，林慢语下意识咽了口水，视线发愣，她克制不住的上前，伸出了手。

在快要触到顾漓领口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顾漓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异样的光：“干什么？”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刺激的林慢语一下子醒过来，她刚才全然当这是做梦了，她低叹：“阿弥陀佛。”

？

顾漓看着疑似耍了流氓的某女走出去好几步，迟疑了一下又退回来，义正言辞：“顾漓，你衣冠不整的耍什么流氓。”

？

顾漓全然不知道她这错觉是哪里来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慢语，在她的注视之下，修长的手指移到了领口，又解开一颗扣子，语气暴戾：“你管老子怎么穿。”

林慢语眸色幽深的盯着他半晌，转身离开。

夜风袭来，刮的顾漓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临到家门口，林慢语想起什么，扭头对看了看顾漓，明显有话要说。

“嗯？”

顾漓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待她开口。

林慢语话到嘴边改了主意，扬了扬眉道：“没什么。”

反正老爷子怎么对他发难也和自己没关系。

顾漓不明所以的进了屋子，屋子里暗着，他抬脚准备上楼梯。

“顾漓。”顾鸿苍的声音自黑暗之中传来，顾漓这才回头看向沙发。

易水烟双手放在腿上，神情肃穆：“你过来。”

顾漓皱着眉头，坐到了对面沙发上。

顾鸿苍语气极淡：“去射击馆了？”

“是。”

顾漓没想过隐瞒，他话音刚落，顾鸿苍的拐杖飞过来，敲在他的膝盖上。

发出剧烈的重物撞击骨头的声音，顾漓没哼一声，神情隐忍。

顾鸿苍站起来，从他身边过去：“你个混账。”

顾漓上了楼梯，看见倚靠在旁边房门上的林慢语，她应该刚刚洗完澡，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衣。

“还没睡？”

顾漓拧下了房间的把手，随口问。

林慢语抱着手，面容清冷：“抱歉，我都听见了。”

“那就听见了吧。”

顾漓语气里满是不在乎，林慢语蹬蹬几下到他面前，声音低了几度：“顾漓，我还真想知道你是什么疯子。”

没开灯的走廊，顾漓只能看见林慢语的一双眸子，喊着隐怒，他嗤笑一声，不搭话。

林慢语把手上的东西往他身上一拍，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顾漓也进了屋，开灯之后发现手里的东西，无痛贴布。

他把裤腿卷起来，膝盖骨全是青紫，隐隐能看见血丝，顾漓随手把贴布扔到床头柜上，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