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林慢语喊的无比缓慢，如鲠在喉。

被纠缠住的顾漓闻声望了她一眼，眼底全是猩红，他低吼了声，手上抓着的脑袋被他按在墙上，砸出剧烈的声响。

身旁的人许是怕了，盯着他往后退却，顾漓扔了手里的棍子，朝林慢语走，她盯着顾漓一步一步走过来，将要到眼前的时候，她惊叫了声：“顾漓！”

后面的铁棍砸下，落在了顾漓的头上，顾漓抹了把血，偏头看着那人，眼睛里无波无澜，死寂的像从地狱爬上来的。

那人吓得浑身颤抖，转过身就跑了，顾漓冷淡的转回身子，走到林慢语眼前，他的样子可怕极了，头上手上全是血，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他皱着眉头抹掉了林慢语的泪珠，微微屈着膝，声音轻的不像话：“别哭，该回家了。”

他的拇指还沾着血，抹在林慢语脸上，擦出道红痕，她没有躲。

顾漓像是累极了，慢慢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林慢语肩上，道：“我睡会。”

“嗯。”

她是从鼻腔里嗯出来的，顾漓像是突然卸了力，栽落在她肩上，林慢语抬手撑住他的身子，楚戾从旁边走过来，道：“慢慢，现在我要他醒不过来，很容易的。”

“是吗？”她轻拍着顾漓，像是在哄孩子，她无所谓的瞥了眼楚戾，道：“行啊，大不了都别活，我不在意的。”

林慢语笑着抬起眸子，道：“楚戾，我的命，向来不值钱的。”

楚戾的身子微微一震，他垂在两旁的手收紧，随即又放开，他笑的两个酒窝很深：“慢慢，你好洒脱，我可是好舍不得。”

他转身，背对着林慢语道：“以后再见了。”

陆枭带着人到的时候，林慢语几乎没了气力，她堪堪稳住自己和顾漓的身子，面色煞白。

等他把顾漓拉起来，她顷刻失去全部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耳边有吵杂的声音，费力睁开眼睛，刺目的白色映入眼睑，白姝晚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不咸不淡的道了句：“醒了？”

林慢语点头，喉咙干涩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白姝晚把手里搅着的红糖姜茶放到床头柜上，扫过她的脸，眸中有不明的情绪。

良久，她拎起了旁边的包，道：“好好养着，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她不问林慢语同不同意，扭头对身后的赵姨点点头，出了病房，白姝晚的脚步停下了，她背对着门站了很久，还是离开了。

赵姨有些心疼的坐下来，要去拨林慢语的刘海，被她往后躲开了，赵姨也没想太多，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递过去，道：“你妈妈也是太忙了，你别怪她。”

“不会的。”

林慢语脸上浅浅的浮了个笑，她已经早就不在意了。

应该。

嘴里的姜茶温热，她喝了好几口，视线落在挂在床尾沾着血的校服上，把杯子搁下，问：“顾漓呢？”

“顾家的那个孩子啊，”赵姨倒了热水出来，道：“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