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点点头,又摇摇头。夏侯徽急了。“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曹苗摊摊手。“我听说过,但是我不知道。”
司马师顿时泄了气,像一摊烂泥,重新躺了回去。夏侯徽也很失望,走到一旁,扶着床架,掩面而泣。
曹苗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听说江东有个道士知道。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找一找。”
司马师慢慢转过头,盯着曹苗看了片刻,心中再次升起希望。江东的确出高道,之前有个活神仙于吉,据说就能起死回生,最近听说有个仙翁,也是道法高明,人称仙翁。
“那就有劳允良费心。”司马师强笑道。
“不客气,应该的。”曹苗用力点头,又道:“只是我听说这还阳秘术是有要求的,并非所有人都能还阳。只有那些阳根不尽,还有残留的,才有可能成功。你……”
曹苗没有再说,只是伸出中指,同时拇指从中指指端往下滑。
司马师明白他的意思,神情尴尬。“允良,我……不是阳根受损,而是……破了。”
“破了?”曹苗愣了一下,五指虚握,慢慢收紧。“你是说,像鸡蛋一样……碎了?”
司马师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面对一本正经的曹苗,他不得不点点头,声如蚊蚋。“是……是的。”
曹苗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两个都碎了?”
司马师已经说不出话来,连看着曹苗都觉得丢脸,只能转过头,看着床里,用力的点点头。
曹苗咂了咂嘴,瞅了曹纂一眼。曹纂乐得脸上横肉抽搐,却被夏侯徽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敢笑出声来。曹苗沉吟良久,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是两个都碎了?”
司马师已经无话可说,用被子捂住了头。夏侯徽恼羞成怒。“允良,你究竟想说什么?还有没有救?”
曹苗有些慌乱,连忙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如果两个都碎了,那就没救了,神仙来了也没法救。嘿,你别冲着我发火啊,又不是我……”
夏侯徽气得胸膛起伏,眼神如刀,嗖嗖地飞向一旁的罪魁祸首曹纂。
曹纂缩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也……不是……我。”
曹苗又道:“若是全碎了,还阳不可能,练武倒是有机会,说不定还能成为绝世高手。”
夏侯徽已经按捺不住了。她很后悔,就不该让曹苗来见司马师,这疯疯癫癫地都说些什么啊。什么绝世高手?你干脆说白日飞升算了。
“有一种仙术,只适合……”曹苗心虚地指指司马师,神情怯怯地移到门口,随时准备逃跑。“子元这样的人修炼。练得好,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练成绝世高手。”
夏侯徽对此根本不上心。延年益寿?司马师现在就想早点死。绝世高手?对世家子弟来说,武艺从来不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大剑师王越、史阿倒是剑术卓绝,可是有什么用,官不至于虎贲而已。
正当她准备请曹苗出去的时候,司马师问道:“什么样的仙术,可以练成绝世高手?”
夏侯徽回头看看司马师,明白了他的心意,再次纠结起来。报仇成了他的唯一心愿,如果能练成绝世高手,能亲手杀死曹苗、曹纂,他一定不会拒绝。
“你听过葵花宝典吗?”曹苗一本正经地说道。
司马师皱着眉,摇摇头。这什么宝典听起来的确像是什么仙术,但他闻所未闻。
“那你……听说过辟邪剑法吗?”
“没有,从未听说过。允良,你这是从何得知?”
曹苗露出一丝轻蔑,仿佛这是人人皆知的东西,偏偏司马师一无所知,无知得他都不想和他们说话了。司马师气得鼻孔冒烟,偏偏又不能和曹苗计较。他很想知道这什么宝典和剑法,练成一身武艺,报仇雪恨。
“你们总不会连东方不败都不知道吧?”
“东方不败?”这次不仅司马师、夏侯徽惊讶,就连曹纂都抑制不住好奇了。东方不败,这名字一听就霸气啊,配得上绝世高手的身份。
曹苗翻了个白眼。“东方不败原本是个普通的阉人,就是练了葵花宝典里的武功,后来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尤其是这辟邪剑法,更是出神入化。他不用剑,只用绣花针,就能击败其他高手……”
看着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曹苗,说这什么神乎其神的宝典,剑法,和绝世高手东方不败,司马师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又犯病了吗?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来没听说过啊。
正当他们莫名其妙的时候,曹苗突然停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马师。“子元,你确定真的全碎了?”
司马师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耐烦的点头道:“我骗你作甚?是真的碎了,两个都碎了。”
曹苗一拍大腿。“那我就放心了。”
司马师气得翻身坐起,破口大骂。“竖子,你欲何为?”一时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唉哟”一声惨叫,又倒在床上,身体弯成了一张弓。泪水涌出,裤裆也湿了一片,臊臭味弥漫开来,令人欲呕。
夏侯徽连忙冲了过去,抱起司马师,同时瞋目怒喝。“出去,你们都出去!”
曹苗讪讪地说道:“媛容,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没碎,可没法练这宝典。”
“谁稀罕你的宝典,你留着自己练吧。”夏侯徽气得泪流不止。见过恶毒的,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这是存心要气死司马师吗?
曹苗翻了个白眼,退了出去。曹纂跟出来,扯着曹苗的袖子。“允良,你说的这什么宝典、剑法……”
曹苗看看他,扬扬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怎么,你想练?”
曹纂打了个寒颤,头摇得像拨浪鼓,口水都甩飞了。“不,我不想。”
“你要是想练,也不是不可以。这宝典的第一句口诀就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我不想练。”曹纂捂住了耳朵,大叫道。
曹苗叹了一口气。“不想练就算了。唉,我问你啊,司马师是真的废了吧?”
“真的废了。”曹纂翻了个白眼。“你问了三遍呢。”
“我知道,我就是想再听一遍。”
曹纂一愣,随即放声大笑。他一转身,想再看司马师一眼,却发现夏侯徽站在窗边,眼神如千年寒冰,冷得让人发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