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丰从貂绒大氅内取出交子来,一出手就是一百两交子,挺像个纨绔子弟,不把钱当回事的调调。
丫鬟迎春这倒是稀罕了,调侃道:“今儿刮什么风,居然叫你这吃闲饭的得了银钱,你这不会是大白生宣吧。”
“怎么会呢,你瞧,这是多大面额的。”
蒋丰把交子展示给迎春过目。
迎春一瞧见一百两,惊的手里的铜盆掉了地上,急不可耐的扑上来,伸手就要抢。
“赏我的,快给我。”
蒋丰仗着个头高,把手高高举起,引的迎春这妮子蹦跳争抢,可就是够不着。
迎春跳的气力不济,双手扶着膝盖,不满的瞪向蒋丰:“姑爷好生没道理,说好赏奴婢的,怎么临了又变卦,没来由的消遣奴婢一通,很好笑吗?”
“谁逗你呢,我就是想问你点事情,你答的好,这赏钱我一分不少给你,可你要是支支吾吾,不老实,那我宁可把这交子撕了。”
蒋丰作势要撕了交子。
迎春顿时急了,连忙喊道:“姑爷尽管吩咐便是,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蒋丰得意一笑,问道:“我且问你,隔壁西门庆,可曾贿赂你?”
“没有,绝对没有。”
迎春下意识的把左手往袖口内一缩,遮掩住一只银镯子。
蒋丰冷哼一声:“不老实,我这可是一百两,想想这能给你打多少只银镯子?”
迎春咬起嘴唇,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好歹是自家姑爷,背着他勾搭西门庆,于情于理都是不通的。
当下她便把银镯子从手腕上摘了下来,双手高高奉上。
“姑爷赎罪,这是隔壁西门财主许奴婢的,说是要奴婢留意娘子的一言一行,平日有哪些喜好,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心里不痛快的,好让奴婢及时通报于他。”
蒋丰暗恨,这个西门庆果然来偷自己媳妇了。
还好自己留了心眼,拿钱及时堵住了苗头,要不然指不定哪天迎春这丫头就引着西门庆翻墙来了。
蒋丰把一百两交子拍到迎春手里,回道:“这银镯子不是西门财主送的,是你路上偶然捡的,西门财主也没吩咐你留意娘子一言一行,没叫你通风报信,知道吗?”
迎春抬眼诧异的盯上蒋丰,一对美眸蒲扇蒲扇两下,灵气的点点头,快速把银镯子和交子收入袖内。
“姑爷说的极是,什么西门财主,奴婢见都没见过。”
蒋丰夸赞了一句:“聪慧,老泰山何在,我找他有事。”
“老泰山因为姑爷的事情,气着了,今早起床咳了小半碗血,如今精神蔫蔫的,娘子正服侍用药,姑爷此刻上楼找,怕是会触霉头。”
“不怕,你去通报,就说我回来了。”
“诺。”
迎春得了一百两交子,自当尽心尽力办事,欢喜的爬上花楼。
阿宝不明白了,替他不值道:“郎君,你为何要赏这吃里扒外东西一百两,这一百两,可美死她了。”
蒋丰笑呵呵回道:“这你就不懂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像她这样穷苦出身,一百两对她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这一百两,我可以买断她的忠心了,以后谁要收买她,给少了不顶用,必须超过我这个价才行,可她一个丫鬟,有谁会舍得花一百两收买?”
阿宝歪着脑袋,一脸懵懂模样,也不知听懂没听懂。
蒋丰懒得和他这憨厚的解释那么多,自顾自的上了花楼。
门外,就听见屋内传来花公公有气无力的呵斥声:“这厮还有脸回来,我花府的清誉都叫他玷污尽了,叫小厮给我把他轰出去。”
“喂喂,老泰山,不是你说的嘛,只要我攒到3000两彩礼纹银,就准我回来。”
蒋丰立马进门嚷嚷道。
进门,他想媳妇李瓶儿,想看看自己娘子是何等的美艳。
可惜被个屏风给挡住了,隐约就见到个朦胧的身影,看不正切。
床上的花太监听到蒋丰如此的嚣张跋扈,气急骂道:“你个腌臜泼皮,能赚什么银钱,你若能攒到3000两纹银,何至于做我花府的上门女婿?”
“谁说我没钱。”
蒋丰立马饶过屏风,只瞧见床榻边坐着一娇柔美娘子。
梳着银丝髟狄髻,带着金镶紫瑛坠子,藕丝对衿衫,白纱挑线镶边裙,裙边露一对红鸳凤嘴尖尖三寸金莲。
身段芊芊,是极美的,脸更美。
白皙的瓜子脸,粉嫩玉雕的,细细的两道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杏花美眼,直挺挺的俏挺琼鼻,一张殷桃小嘴,性感无比,让人忍不住想狠狠亲吻一口。
瞧见这张脸,蒋丰立马怵在了原地。
难怪西门庆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李瓶儿弄到手,就这模样,不管有钱没钱陪嫁,讨回来暖床,便是少活十年都值得。
蒋丰直勾勾盯着李瓶儿,惹的她一阵不快,纤纤玉手急忙拿起团扇遮脸,犹抱琵半遮面,更加的美艳动人。
花太监倚靠在床头,气若游丝,瞧见蒋丰那直勾勾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甩手将自己咳嗽用的锦帕冲蒋丰脸上砸来。
可惜气力不够,只砸到了脚跟前。
“滚出去,谁准许你进来了。”
蒋丰回过神来,瞧见地上帕子上的血迹。
再瞧花太监的模样,满头白发,面容枯瘦,气虚气短,立马断出他患有肺结核,也就是古人称呼的痨病。
蒋丰顿时担心的看向李瓶儿,这肺结核可是会传染的。
“老泰山安好。”
蒋丰学着电视上,恭敬的一拜,急忙取出了三千两交子,双手递给了迎春。
迎春捧着如许多的银钱,双手都有些发抖,激动的奉上给花太监。
“主君请看。”
花太监枯瘦的手拿过交子,颤巍巍的一张张翻看,惊的目瞪口呆,满脸不敢置信。
他抬起头来,满脸意外的询问道:“这三千两银钱你从何处得来?”
蒋丰知道瞒不过他,毕竟自己去当铺典当东西,一去查证便会知道,索性扯谎道。
“我日前遇到一过路胡商,他与我商谈甚欢,临别之际,送我一尊琉璃貔貅,应老泰山要求,我便将琉璃貔貅当了,换来了这三千两纹银,这是质票,请查验。”
蒋丰将质票奉上,解释道:“掌柜的说若是对外说当了三千两,他日后生意难做,所以对外称只当了500两,做了死当。”
“死当?好你个败家子,咳咳……”
花太监听到琉璃貔貅居然做了死当,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蒋丰连忙拜道:“请老泰山保重身体,切莫动气。”
花太监气急骂道:“这等宝物,你竟只给当了区区三千两,你若早交代有此等宝物,直接交于我便是,何必去当了,就当了区区3000两纹银,你糟蹋宝物啊,你给我滚,滚啊,我不想看见你这废物,咳咳。”
花太监气的剧烈咳嗽,没两下又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咳了出来。
蒋丰瞅着有些吓人。
花太监见他还不走,冲着李瓶儿喝道:“把他给我撵出去。”
李瓶儿连忙命绣春带着蒋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