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亦承……”刚刚的闹剧结束以后,苏临浅猛的想起苏棣还在东香阁等自己,又急忙赶过去,一路上,自己又忍不住回想这个名字。
“浅儿”苏棣突然向苏临浅挥挥手,“这里”
“哥哥,哥哥,实在是对不住,我在路上有事耽误了”苏临浅一边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坐好,一边喘着气向苏棣解释着。
苏棣看着面前这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傻妹妹,笑着将桂花糕和糖水挪到了她的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苏临浅看着眼前的桂花糕和糖水,咽了口口水,她看了看苏棣,“我现在可以吃了吗?”
苏棣无奈地笑了笑:“当然可以,都是你的,慢慢吃,而且,请求和抱歉,你永远不用和我说”
苏临浅一口一口地吃着桂花糕,心里忍不住赞叹这古代糕点就是精致,甜而不腻,苏临浅在现代也吃过很多地方很多牌子的桂花糕,始终都觉得少了点东西,差了点感觉,而现在,她现在在这盘桂花糕里吃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味道。
“对了,”苏临浅暂时饱了饱肚子以后,突然想起了那医馆的师大夫,“哥哥,你认识那医馆的师大夫吗?”
苏棣听完以后笑了笑:“怎么啦?浅儿是不是看上了那师大夫啊?”
苏临浅听完以后别扭地别过头:“这是哪跟哪啊,我是刚刚看见他医馆门口有人闹事,我就去看了看…然后就耽误时间了”
苏棣听完以后眉眼间尽是柔和,一边把苏临浅面前那已经吃完的桂花糕盘子挪开,一边换上另一盘,“我猜猜,浅儿是不是还去打抱不平了?”
苏临浅被苏棣这个神算惊的一口气没上来,嘴里的糖水一下子就把自己呛到了,咳嗽个不停,“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苏棣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吗?你肯定会去打抱不平,你从小就这样,干什么都是义字当头,也不计后果”
苏临浅尴尬地捋捋头发,姑且不说原主,她自己也的确从小就是这个性格。
“浅儿,医馆里发生什么了?”苏棣柔声问道。
苏临浅喝了一口糖水,淡淡地说到:“就是有个婆婆,师大夫不肯再接收她的丈夫,她千求万求也没有成功,于是便在他门口撒气,希望师大夫能再看看。”
苏棣听完以后皱了皱眉头:“浅儿,这师大夫不肯拒收的老太爷是不是可能命不久矣了?”
苏临浅眼睛眨巴眨巴“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苏棣也泯了口自己面前的茶,“这师大夫,他医术异常高明,半只脚踏进阎王殿也能把你拖回来,可他又属实奇怪,并非每个将死之人他都愿意救,有的他认为没有必要继续的,他就不会医治下去了。”
苏临浅听完以后又想到了师亦承救死扶伤的原则,不欺不瞒,以身体接受能力为基本选择救治还是放弃。想着想着,苏临浅的嘴角莫名向上勾了勾。
“怎么?浅儿今天和师大夫遇见的吗?”苏棣一边把刚刚上上来的主菜端到苏临浅面前,一边轻声开口问道。
“差不多吧…”苏临浅一边心虚地回答着,一边不自觉地用手敲打着桌面。
苏棣注意到了苏临浅地小动作,笑了笑,“浅儿在紧张什么呢?”
苏临浅脸上一瞬间露出了差异的表情,她开始觉得这个哥哥有读心术。
“就…我当时好心想去帮他解围,然后他自己出来了后来,他就怪我,说他明明可以不出来的,我这样一插手,害得他必须出来。”
苏棣听完以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苏临浅疑惑地看着他,苏棣强忍着笑意给苏临浅解释
“浅儿,你怕是不了解师大夫,师大夫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处理这样的纠纷,他面对纠纷,一向只喜欢秉持沉默是金的道理,浅儿,你这见义勇为闯了师大夫的大忌啊”
苏临浅闷闷地应着:“什么大忌?”,
苏棣笑着替苏临浅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余“这师大夫,我以前也和他有过几分接触,他那人,脾气是真的很奇怪。说不上绝对的好,也定不了十分的坏。”
苏临浅突然来了兴致:“哥,你是说,你还和他有过往来吗?”
苏棣苦笑了一下:“嗯,故友,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浅儿你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毕竟当时你还小,我也没怎么在家。”
苏临浅顿了顿,想继续问一下又怕涉及苏棣的隐私,惹他不高兴,只好低下头喝着刚刚没有喝完的糖水。
苏棣因为刚刚和苏临浅的对话,也恍惚了一瞬间,他的确也想到了过往,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看见眼前喝糖水的苏临浅,她把头埋的低低的,一句话也没有说,自顾自地喝着糖水。
哪怕,有时候苏棣想起来,还是对师父心存愧疚。但至少他现在还能一直在苏临浅身边护着她,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仿佛村中生活的白猫,看似平淡,实则淡语有味,令人欢喜。
这一下午,苏棣都带着苏临浅满集市的玩,苏临浅很喜欢集市上那些小玩意,她喜欢什么,苏棣就买什么,于是一下午下来,苏临浅满载而归。
晚上回家的路上,苏临浅看见河边有人在放花灯,她望了望,觉得这个现代的孔明灯很像。
“浅儿,你要放花灯吗?”苏棣手上拿着苏临浅的小玩意们,依旧笑着看她。
苏临浅看着上空的花灯,看着桥上放花灯的那对眷侣,突然感觉心里哪个地方有一丝丝抽着疼。
她没怎么在意,觉得可能是原主的身体问题。
她笑着向苏棣摇摇头:“不用了哥哥,我不想放,回家吧。”
苏棣笑着摸摸苏临浅的脑袋,“好,走吧。”
远处,他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来,看了看那消失在人群中的两人,摇了摇头“原来今天在我医馆打抱不平的,是你妹妹。”
回家以后,秋韵果然在门口等着苏临浅,见苏临浅回来了,就赶紧过去帮忙提东西。
“小姐今天出去玩高兴吗?”秋韵一边把小姐手上的东西转到自己手上,一边笑着询问小姐这一天怎么样。
苏临浅淡淡地笑了笑“哥哥对我很好,买了很多东西,还吃了很多桂花糕。”
秋韵听完以后也笑了笑“小姐果然还是最喜欢吃桂花糕了”
晚上躺在床上,苏临浅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这一天的奇妙经历了。
“到底是怎么穿越过来了的,为什么这个原主还和我这么像,为什么来这里以后总是有奇妙的感觉,还有那个师亦承……”
苏临浅越想越迷惑,问题就像鱼吐泡泡一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可她一个问题也没办法自己解释出来。
“让我想想我过来之前我在干什么”苏临浅正面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望着屋顶。
苏临浅是a大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四学生,正面临着考研的压力和就业实习的竞争,她成天忙得晕头转向的。
苏临浅认认真真地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昨天早上从宿舍起来,去食堂吃了早饭,然后便去图书馆自习了。“这一部分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苏临浅望着屋顶,开始慢慢地推敲。
“等等,图书馆??”苏临浅开始回想自己昨天上午在图书馆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一会PPT,写了几页笔记,紧接着就去还了上个星期借的书…还完书以后,她的目光在书架上停留了一会,然后随手拿了一本书,将书带到座位上以后,她低头看了会手机,查了查实习老师的必备,便百般无聊地翻看自己拿过来的那本词集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苏临浅看见这最后一句,忍不住地在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说着说着,她的眼泪莫名掉到了书上。
她也被自己这个奇怪的生理反应吓到了,她赶紧地擦干了眼泪,将书合上,默默地把书放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出校门去准备实习。
路上那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就如魔咒一般深深地叩入她心里,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回想。
她脑袋里有一种本能,本能告诉她,这句诗虽并非她所写,可是也是属于她。可心里却有个地方,忍不住地抽着疼,像抽茧剥丝一般。苏临浅疼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刚刚走出校门一会,苏临浅却被路边一位算命大师拦住了。
大师冲她挥挥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姑娘,我看你面色甚好,与你一见如故,让老夫为你算一卦吧?”
苏临浅被拦住了去路,哭笑不得,她停下了脚步,蹲下去和那路边的“大师”聊天
“大师,我俩又没见过,怎么就有缘了?”苏临浅不自然地眯了眯眼睛,快到中午了,太阳也渐渐上来了,太阳光很刺眼,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大师挑眉笑了笑:“姑娘,这缘分怎么好说清楚呢?”只见他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两个罗盘,盯着苏临浅,“姑娘我们来打个赌吧,你一轮,我一轮,看看是不是会一方指向我,一方指向你。”
苏临浅笑了笑,她也愿意答应这个算命大师的要求,毕竟她并没有在意这小东西可以成真。
第一轮,大师先开始,不偏不倚,刚好一枚指着他一枚指着她。
苏临浅嘴角抽了抽,这样的概率也能中?她硬着头皮转动了罗盘
……
果不其然,依然一枚指向大师,一枚指向她。
苏临浅无奈地摊摊手,笑了笑:“好吧,我认输,可能我今天和大师的确有缘。请问大师想给我算什么?”
那算命大师看了看苏临浅,淡淡地笑了笑:“老夫什么都可以算,就看姑娘你想怎么算了”
苏临浅听完以后挑了挑眉,故意把自己的衣服口袋往外翻翻:“大师你先看好啊,我这是真的贫困户,我吃饭都是问题,你可别讹我了啊。不然我们有缘也算了吧”说罢苏临浅便起身打算要走。
那大师赶紧叫住苏临浅:“害,你看你这姑娘,都跟你说了,我这是看我和你有缘,你咋还跑呢?我不算你钱行了吧?”
“当然可以啦。”苏临浅立马转过身来又蹲了下去笑容甜甜的:“大师,莫怪我不义,人在江湖飘难免身不由己……我刚刚录音了,所以算完以后你也不许讹我”
那大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停地嘟囔着:“我都说了不收你钱你还搞得这么谨慎,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
苏临浅笑了笑:“没办法,坑掉下去多了自然长点记性”
那大师看着苏临浅,突然淡淡地开口:“你前二十五年,都不是很好,要么家庭不幸,要么事业坎坷”
苏临浅内心OS:“…………这货好像真的是大师…………”
那大师也不管苏临浅地内心会怎么想,自顾自地继续说到:“不过在你二十六岁时,一切都会发生变化,你会家庭和睦,爱情美满,事业有成……”
之后大师说了一堆苏临浅听不懂的咒语,大概是他们那一行的通用语音吧,苏临浅也没怎么在意,听完以后还是象征性和大师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因为苏临浅走的太急了,忙着去参加实习,她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大师站起来了,看着她急匆匆地样子,满意地笑了笑。
苏临浅现在开始好奇,那个大师为什么要这样说,昨天,的确是她二十五岁的最后一天,而今天,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的确是自己二十六岁的开始,自己还的确到了一个团宠身上。
苏临浅思来想去也理不清逻辑,不得不说,她二十六岁的开始的确已经很迷幻了,在大脑超负荷地这样回忆以前,联想,苏临浅想着想着脑袋就开始疼了,想着想着自己就睡着了,还念念叨叨着明天来,明天来。
对于苏临浅而已,她一直认为自己有很多个明天,而当她明白自己明天可能其实很少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