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就是这个年纪,倾心得了一场大病,大娘万氏也是把她扔在一处庙宇,最后是还是把倾心带大的嬷嬷实在看不下去,才私下里花钱请了郎中,治好了倾心。
嬷嬷已经在三年前去了,她是这个世上除了娘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幸好还有豆儿,嬷嬷唯一的女儿,所以,报仇之前,是务必要给豆儿安顿一个好去处的。
“秋玉……我……衣带里,缝着一张……银票……拿着它……去请郎中……”
她不能死,仇还没报,她怎么能死?
府里是不会再有人到这个庵堂来了,雪越来越大,路难走,恐怕不会有人会来了。
秋玉不放弃的又去请郎中了,半昏半睡的倾心恍惚之间,隐隐见一男子走近她,披着黑色的皮毛披风,带着斗笠,都落满了一层雪。
应该是郎中来了,倾心的唇间弯了弯,那是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重金之下,还是有人肯来的。
男人温热的手搭上她的手腕,就如一股暖流,沁入倾心冰凉的心。
好温暖,好安心。
男人起身,倾心虚弱的唤着:“大夫……”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在桌上铺上一张纸,写着各种草药的名字。
写完,起身,伸手探了探倾心滚烫的额头,拿出绵软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倾心额头的血迹。
“好……冷……”倾心盖着棉被,屋里生着小火炉,但她还是感觉冷,冷的要命。
男人站在床头凝视着倾心,少顷,坐在她的身旁,用棉被裹着她,把她抱紧。
极其清雅的香气沁入倾心的鼻间,瞬间让痛的欲裂的头舒缓了许多。
好舒服的感觉,倾心想着,一直这样子,多好。
‘滋滋……’,是男人在屋中煎的草药发出的声音,药煎好了。
男人倒了一碗,右手环住倾心瘦弱的肩膀,端住药碗,左手拿起瓷勺,舀了一勺微微吹了吹,送入倾心口中。
倾心下意识的偏转了头,这药好苦。
接下来唇间觉得一抹甜润,倾心张嘴含在口中,蜜甜无比。
男人顺势将药喂了进去,直喝了半碗后方才停下,倾心竟再没觉得药苦。
男人又换了方锦帕缓缓擦拭了倾心嘴角的药汁,极轻极慢的放下倾心,替她掖好被子,又将自己的皮毛披风,盖在倾心身上。
倾心安稳了许多,虚弱疲倦的闭起双眼,昏昏睡去。
男人坐在床前,一动不动注视着倾心,修长手指轻将倾心额前凌乱的长发抚到耳后。
半晌后,男人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倾心,转身,缓缓离去。
自始至终,男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倾心昏昏沉沉之间,也没有看到他的容颜。
秋玉终于火急火燎的拉着一位老郎中到了倾心处,老郎中进了屋,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药方,拿起来看了,点头连连赞道:“好方子,好方子。”
把了倾心的脉,老郎中便拿了药方出去,有些不快的对秋玉道:“你这丫头,已经请了这么好的郎中,药都给病人喝了,还要拉着老朽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