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归樵刚挤进来,念锦云觉得腰间一紧,君北望早将她抱起来,疾步放在他的马车,“去人善堂!”
“兄弟,去人善堂做什么?”念锦云语无伦次,她生怕君北望做出什么让她承受不了的事情来,譬如打算看一看她这个连伤口都见不到的腿。
“被毒虫咬了不应该看看大夫么?若你不去”君北望失笑,勾了勾唇,“顺便让你去看看什么叫插秧,程沂说他要把你设计的这个机器给买下来。”
“多少钱?”念锦云见钱眼开。
“你去了知道了。”君北望笑着将她放了车,车轮还未滚动,见念归樵站在了车前,“君公子,这样抱走我妹妹不是很好吧?”
“有何不可,念姑娘愿意的。”君北望回头朝着念锦云看了看。
念锦云被说得一头雾水,然后钻出马车道,“哥,我晚点回来,出去谈点事情。”
她现在一心想的是那插秧机的钱,“对了,哥,把你镰刀给我。”
“你要镰刀做什么?”
“防身!”
程沂的稻田或许整个村庄的稻田还要多,里面有许多人,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程沂见君北望的马车过来,赶紧从稻田旁走过来,只见君北望正抱着念锦云下了马车。
“念姑娘?”程沂一声惊叹,随后又道,“你这是怎么了?”
念锦云撇撇嘴,一脸生无可恋,“我不过是给蚂蟥叮了一口,但是某人认为我毒了,非得要抱着我下车。”
“哦,蚂蟥啊,哈哈。”程沂笑得格外没有形象,在接受到君北望警告的眼神后,他立即闭了嘴,干咳一声道,“那什么,插秧机已经广泛利用了,还不错吧。”
念锦云点点头,“你觉得不错不错,听君公子说你是来给钱的?”
“给钱?”程沂混沌地重复了一句,他刚想用眼神去询问君北望的时候,君北望那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插秧机是念姑娘画出来的,你不是说要买下她的设计图么?”
“对啊,这里是二百两,以后这插秧机由我来广泛售卖了。”程沂是个生意通,不仅在农业杂粮有造诣,更有售卖其他一些东西,只要能想到的,能卖的,他都喜欢折腾折腾。
念锦云点点头,刚想收下二百两,又听见君北望平静如井水的声音传来,“以后这工具赚的钱,是不是要分给念姑娘一半。”
念锦云朝着程沂看了看,没有说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可能离富婆不远了。
“一半可能不行,最多我六,念姑娘四吧,毕竟这些材料,人工都是我出钱。”程沂在心坚定了这次合作的理念,一定不能让自己赚得别人少。
念锦云咧嘴笑了笑,“好说好说,契约由程公子写吧,我这边还有一样东西,不知道程公子喜欢不喜欢。”
“什么东西?”程沂眼睛亮了亮,他觉得念锦云能给他的东西,绝对是常人想不到的。
念锦云狡黠地笑了笑,拔腿跑到马车里头,然后从直接俯身在车边,伸手进里面勾出镰刀来,那模样顺其自然,但在君北望的眼里,那是不一样的风趣,像春天的翠竹,开得要娇蕊更清新脱俗。
很快,她拿着镰刀跑过来,君北望看失了神。
“喏,这个叫镰刀,可以用来割草,割麦子,割各种田地里的东西,制作简单,弧度精准,割东西又快又利索。”说完,还不忘在程沂的面前挥舞一下。
“我说你这脑袋瓜里到底藏了什么,人家女孩子琴棋书画,你呢?馄饨饺子烧饼炉,镰刀银两插秧机!”
“恩,我如果有钱的话,也希望能琴棋书画,没钱学那些有什么用?能卖钱么?”念锦云撇了撇嘴,“下次你可以试试,如果觉得得心应手,咱们也可以好好合作合作。”
回去的时候君北望又给念锦云带了两盒点心,念锦云胸口藏着卖插秧机得到的二百两银子,笑得格外甜。
将念锦云送到念家后,君北望朝她看了看,“现在有银两了,不要到处跑了,晒黑了真的不如大家闺秀了。”
念锦云想说关你屁事,但话到嘴边她只说了句,“好的”,转身钻进了屋子里,在她心里,她还是想让君北望觉得她是一个温柔贤惠的人的。
第二日清早,念归樵又一副农耕的打扮,念锦云刚起床洗漱完毕,心里生了疑惑。
“怎的你学堂都不用课么?”她虽然没过学堂,但九年义务教育总是过的。
念归樵朝着念锦云看了看,“现在是农耕时节,要等收完玉米学校才开课。”
念锦云了然地点点头,“那哥,你晚点去田埂吧,陪我去一个地方。”
“啥地方?”念归樵被念锦云说得一头雾水,很快,她见念锦云重新换成了男儿装扮,手拿着一个黑色刺绣的钱袋,面还绣两个黑鸳鸯。
这是红钰给念锦云绣的,说这样较配她的气质。
两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日子还算悠闲自在,田埂有人在插秧,有人在除草,看来这农耕时节要好一阵子才能过去。
“玉米啥时候有收成啊?”念锦云拉开车帘子,这一路的空气好得很。
“大概在六月份左右,收完玉米还得分玉米粒,有着忙呢,往常爹娘这个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的,现在”
“爹爹在牢狱里应该不会太差的,我已经招呼程公子照顾着了,哥哥也不要太担心。”念锦云说着拍了拍念归樵的肩膀,“我们这次去还罗大娘的钱,还完钱,咱们的日子要直奔快乐了。”
“傻丫头。”念归樵被念锦云逗地笑了笑,再也没说念长天的事情。
作为子女也不该说到底是谁对,谁错,但这个事情让念归樵觉得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
至少,即便是靠,那也要等三年五载才能去考科举,夫子说,运气好能考,从此平步青云,运气不好,考了不如没考。
这话他听不太懂,所以回来问过念锦云,念锦云道,人心叵测,他也只能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