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府衙的时候正好是吃饭的时候,念锦云走在君北望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裳,“为何不吃了饭再来,饿着肚子争论岂不是很吃亏?”
君北望露出晦暗莫测的眼神,朝着府衙看了又看,最后带着念锦云走到衙役面前,念锦云立即换了一副姿态。
“昨天张公子让我来见他的,麻烦去通报一下。”念锦云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衙役朝着君北望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念锦云,“这位姑娘可是前几日与严公子来的。”
念锦云见衙役记得,喜笑颜开,立即点头,但姿态依旧摆放得有些高,“正是,今儿张公子寻我到衙门来。”
“那姑娘随我来吧,昨日张公子已经知会过了。”衙役只记得昨天张丛云回来面红耳赤,并且眼神充满了杀意。
衙役朝着念锦云看了看,“昨天张公子说您要带山野的丈夫来,那人可有来了?”
“来了。”念锦云点点头,衙役又朝着侧面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高个子男人,怎么说也不像是山野丈夫啊。
莫非是这念姑娘诓骗张公子,衙役也不欢喜张丛云在衙门趾高气昂的态度,便好心提醒道,“念姑娘,少爷的脾气不算好,你可不能诓骗他。”
念锦云只觉得好笑,昨日是张丛云觉得她的丈夫只能是山野之人,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到头来,变作她诓骗了。
“我怎么敢诓骗县太爷呢,大哥您尽管带路便是。”念锦云知道去院子里的路,但总归要衙门的人带着才好。
独自闯入,到头来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衙役没有再说话,带着念锦云和君北望走进院子,和次一样,这父子两人正在下棋呢,不知道是未吃饭还是早已经用过午餐了。
“老爷,少爷,念姑娘来了。”衙役通报一声后立即折返了回去。
他一点都不想逗留在这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之地。
张丛云落了一个黑子,朝着张大人看了眼,只见自己的父亲貌似僵硬了一般,抬着头,张着嘴巴,不能言语。
“张大人可真真好雅兴,看来本王管辖的武昌没有多少问题。”君北望轻笑出声。
却吓得张大人和张丛云纷纷跪倒在地,这狼狈的模样和那日那霸道猖狂的模样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张大人名为张申,若是不犯事,正常在今年春节过后可以享清福了。
武昌这里在天子脚下,没有多少人敢犯事,所以对于张申来说,将这县太爷的位置交给干儿子张丛云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事情他早找那卸甲归田的丞相商量过了,只要事情稳妥,张丛云便是下一任的县太爷。
哪里想到这念锦云竟然认识王爷,那她今天带王爷来是做什么?给他们下马威的?
张申最讨厌的是君北望了,因为有他的管辖,很多事情都不能为所欲为。
“不是张大人的儿子张公子请我来的么?”这句话说得张丛云浑身一颤,他用尽脑细胞想都想不明白他怎的把这尊霉神给招惹来了。
“小的,小的哪里敢请王爷到府来啊,请王爷不要打趣小人了。”张丛云立即磕了两个响头,心更是觉得父亲说得对,这君北望是他们享福的绊脚石。
“这事情怪了!我明明记得昨日张公子让我将那山野村夫给带过来的,喏,我这不是带过来了么?这位村夫是君北望,皇钦定的我的的未婚夫!”
念锦云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扬起了小脑袋,那柔顺的头发飘扬在风在,在君北望看来,是千千万万的可爱。
可在张申和张丛云看来,那边是裸的恐吓,王爷怎么可能是山野村夫呢?虽然这王爷没有多大的权力,但是欺辱皇宫贵族,可是杀头的大罪。
张丛云吞了吞口水,赶紧磕头赔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念姑娘的未婚夫便是当今安宁王,是小的错。”
“知错好,我也不为难你们,是你说你没见过,我便带来给你看看,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张大人和张公子清算一下。”念锦云一屁股坐在了石凳。
张申的心脏颤了颤,连周边的空气都觉得稀薄起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朝着张丛云看了看,最后默默地吐了口浊气,“王妃请说。”
“王妃不敢当,字还没一撇呢,我不过是婚配而已,你们教我念姑娘是了。”念锦云在挎包里摸了摸。
拿出一本小账本,“为了纺织厂,我请你们吃饭理所应当,只是昨日张公子临走的时候砸了我家掌柜的瓷骨碗具一套,一共三十二两,麻烦您将钱给我,我好回去和我家受惊的掌柜交代一下。”
县太爷的俸禄本不高,这一下子要拿出三十二两,虽说家里有,但对于张申来说,也像个割肉一般。
他愤恨地朝着张丛云看了看,愤恨道,“赶紧去拿。”
张丛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赶紧从地爬起来,蹭蹭地跑到了房间,将自己的银两拿了出来。
“念姑娘,小人多有得罪,请您还不要见怪,这是五十两,当那顿火锅是我请的。”
“好说好说,那张大人和张公子好好休息,我和我的未婚夫先告辞了。”
说着念锦云起了身,拍了拍身的看不见的尘土,挽着君北望出了衙门。
出门后她心情好极了,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换了地像个学堂的孩童一般。
君北望跟在念锦云的身侧,眸柔情肆意,好像有说不完的宠溺。
“云娘,你将县衙吓得够呛。”君北望宠溺地说道。
“那是,谁让他们先威胁我的,现在他们应该不敢为难我的纺织厂了吧?有我家王爷出马,成功的几率大大的飙升啊。”念锦云高兴极了。
“凡事不能过,过则成灾。”君北望的手指放在念锦云的额头轻轻地弹了弹。
“我这叫资源利用,你这活生生的王爷在,我为何要去别人那边做孙子呢?再说,那时候是张丛云先威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