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念归樵进来后,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
然,君北望却毫不在乎,倒是不咸不淡地喝着清茶,还夸了夸薛夫人的手艺。
等茶水喝到一半的时候,君北望放下茶杯,朝着旁边一堆礼物看了看,“这些都是好的首饰和药材,希望薛老会欢喜。”
“欢喜,欢喜,自然是欢喜的。”薛老现在只觉得尴尬到老脸都放不下了。
君北望笑了笑,“薛老欢喜好,我和锦云还要去别处,不打扰薛老了,我今日见大舅子在薛老门前站了许久,应是要过来给您拜年。”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薛老却听懂了,这是君北望给他的台阶,也是给了他脸面。
了马车,念锦云便开始不开心底数落起了君北望,“你怎的不按照套路出牌,这样一来,你该让我大哥多难堪?”
“既是过年,我下马车去给薛老送个礼物自是应当,那你我都进去了,你大哥站在门外,像什么样子?我这番折腾,即便薛老有心刁难,总也不会让他站在门外了。”
男人的脸面最重要。
念锦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君北望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我的未婚妻,薛老这般精明的人早知道,我再承认你哥是我的大舅子,那岂不是更有面子?”
念锦云才不管君北望所谓的面子问题,待在车里生闷气,自己考量着这事情到底对不对。
君北望怕她钻牛角尖,只能停下马车,拉开帘子道,“你都已经下车去寻你大哥了,我自然得下车表示一下,若是我直接路过,若是被有心人见到,指不定如何戳你们兄妹的脊梁骨呢。”
“同样,我去薛老家拜年,亦是给了你大哥的面子而已,若我不介绍他是我的大舅子,那薛老定会认为,我看不起你大哥,那这场婚事,成也不成,不成也不成。”
念锦云真没捋清楚里面的利害,听君北望这般一说,还真有点不得了的关系在里头。
两人见过君北望,见他平安,念锦云一颗七下的心也放在了心底,直接让君北望驾着马车回了念宅,其他人她倒是不担心,是担心苏绾又想不开。
她前脚刚进门,屁股还没在凳子坐热呢,听见孩子嘹亮的哭声,和薛氏的咒骂声。
“苏绾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呢?”薛氏的声音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念锦云赶紧站起来,朝着正在缝针的苏绾看了眼,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在说,一切都有她,不用担心。
而君北望和白耳,也恰当地进了屋子,村子里鸡毛蒜皮的事情,只要不p到念锦云,他们都不适合参与。
“二婶,你这嘴可能干净一点,你说谁是不要脸的女人了?”别说是念锦云了,苏荩,赵思巧,赵思仪,还有去外面采药才归的郝恩可都站在了苏绾的面前,脸都是对薛氏的厌恶。
苏荩拉了拉郝恩可,“不关你的事,你和王爷一样躲起来较好。”
“薛氏为人泼辣,若是你们打起来,我可以护着一些。”郝恩可凛神严肃说道。
苏荩差点被他逗乐了,“你若是打了薛氏,有理都说不清楚,我们若是和薛氏打起来,不过是女人间的斗争,赶紧走吧。”
薛氏的叫骂声依旧。
怀的孩子哭得喉咙都哑了,再加之薛氏是一路骂,一路走过来的,早吸引了村看热闹的人。
还是那么一群不分青红皂白叫念锦云鄙夷的人。
“大家伙快来看看,念锦云帮着一个清楼的女人,这女人可真是不要脸,在别人那搞大了肚子,却偏偏找我儿子做冤大头,我儿子人好,才接下了她,想不到这女人还会跑到念锦云家来。”
薛氏说完,还狠狠地剜了一眼念锦云。
谁知,刚想走的郝恩可并没有走,不过是脚底生风,抢过了薛氏怀哇哇大哭的可怜孩子,又交给了苏绾。
苏绾一摸抱被,乖乖,湿漉漉一片,她赶紧将孩子抱回家,薛氏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苏绾已经抱着孩子回去了。
薛氏赶紧大叫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抢孩子?”
郝恩可冷笑出声,“我自然是男人,不过是听你说这孩子未必是你儿子的,才抢过来交给苏绾的,你这老太婆也真是肮脏,孩子不过是大半天没见到娘亲,身有了屎臭味和尿味,你怎么带孩子的?”
“谁说孩子身有屎尿的?”薛氏还忍不住狡辩。
赵思仪跟苏绾混得好,对薛氏针对苏绾很是不高兴,转身进了屋子,见苏绾正在给孩子换衣裳,赵思仪赶紧拿着有着屎尿的尿片走到外面。
“大家伙看看,这是薛氏带的孩子,这孩子身全是屎尿,尿片的屎都已经沾满了。”
顿时,一群好事的观众对着薛氏指指点点,“薛氏本来不会带孩子,在外面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孩子都是她带呢,原来把孩子带成这个模样啊。”
苏绾正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给孩子烧水,换衣裳,忙了好一阵子才忙好。
薛氏气急败坏,道,“这贱种孩子不是我家的,我看到他犯恶心!”
薛氏话音刚落,见念博匆匆赶过来,“娘,你说啥呢?”
薛氏依旧不知悔改,“我说的本来是实话,这苏绾不会是将你当作冤大头了,儿子你何必那么傻呢?”
说着,薛氏抱住了念博,“我可怜的儿子啊,被贱人给玩弄了都不知道。”哭声越来越弱,而薛氏的声音也只有念博听见,“博,现在一村人在看呢,是咱们家的面子重要还是那贱人的面子重要,你看着办,那贱人跑了一天,指不定她找谁去了。”
念博听了浑身一怔,说真的,他已经不喜欢苏绾的脾气和性格了,包括容貌。
在念博的心里,苏绾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温柔优雅的女人,如今连个乞丐的面貌都要她好看许多。
那干到掉皮的嘴唇,他也根本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