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望发话,呆在书房伺候的小顺子不知该不该听他的。
踌躇在原地不动。
君北望倒也不见怪,只是轻笑出声,一本正经道,“皇上,去将皇后身边的老奴才请来便能一目了然了。”
“对了,一定要让桂嬷嬷指认皇后药房里的毒药。”
谢皇后没想到君北望会这么说,顿时回头,一双毒辣的眼睛看向君北望。
然,君北望却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顺便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对着谢皇后笑道,“怎的?本王说错了么?”
小顺子死死地盯着君南尘,见君南尘点头,他立即要告退出书房。
结果谢皇后一声厉喝,小顺子以为,他从来没有听皇后这样尖叫过。
就仿佛是鸭子被遏制住了命运的喉咙般。
她停住了脚步,默默地再次退到一旁。
谢皇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都是本宫做的,可是皇上,本宫也是女子,怕您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也会羡慕和嫉妒,臣妾本不想嫁入这牢笼一样的皇宫的,是皇上当时给了臣妾山盟海誓。”
谢皇后匍匐在地上,说着说着便再次哭起来。
君北望的表情完全就像是在看好戏,小顺子看了就想给他递上瓜子,让他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当然,他还没有这个熊心豹子胆。
“朕是君王”君南尘道,“朕就算有了别的女人,你们在朕的心里还是一视同仁的,你是皇后,你掌管后宫,母仪天下,这样的荣耀难道还不够么?”
“不够,不够!”谢皇后疯狂地叫起来。
她像是得了失心疯,朝后面退了退,“本宫只希望像那个什么念锦云一般,有王爷一般的爱。”
“放肆,你说的是什么糊涂话。”君南尘顿时怒不可遏,而谢皇后却像是看不到君南尘的愤怒一般。
疯笑道,“臣妾知道皇上给不起这样的爱,臣妾不奢求便是。”
屋内顿时一片平静,只剩下谢皇后的哭泣声音,现在哪里还要什么证据啊,谢皇后都不打自招了。
没过一会,谢皇后又道,“是我给念锦云下毒的,其实臣妾不想害她,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
君北望听到念锦云的名字,恨不得将面前这个谢皇后千刀万剐。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明白,此时不能太嚣张。
“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毒?竟然要御医看一天一夜,真是脆弱。”谢皇后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
小顺子顿时慌张,走到苏中杰的身边,惊慌道,“师父,这皇后是不是疯了。”
“要想活命,不疯也是疯,疯,也是疯。”
有些时候,为了活命,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谢皇后便是这样的人,君南尘以为她疯了,于心不忍,便没有赐死,只是将她关入冷宫,废除了后位。
那个从小跟随皇后的桂嬷嬷也被送进了冷宫,她见到皇后疯傻的模样,忍不住就痛哭起来。
这桂嬷嬷约莫有五十多岁了,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后来冷宫房门一关,四下寂静的时候,有人伸手拍了桂嬷嬷的后背。
桂嬷嬷看见谢皇后的眼神变得清明,她笑道,“桂嬷嬷,不死总有出头日。”
这个笑容就像那嗜血的恶魔一样。
桂嬷嬷知道,皇后根本就没有疯。
君北望出了皇上的书房,并没有去找念锦云,而是带着童心回了寒潭。
念锦云在君为民的书房里从白天等到晚上,都没等到想要哄的人。
结果赵思巧来报,说王爷已经回了寒潭了。
念锦云第一次觉得惊慌失措,她朝着赵思巧看了眼,道,“你可知,寒潭在哪里?”
“寒潭在府城和京都的中间,要爬山,怕是小姐去不了,那山虽不高,却是异常得冷。”
念锦云眼中生出决绝,“我若是不去寻他,怕是没人在十一月十日与我成婚了。”
赵思巧心想应该没有那么夸张,但念锦云既然想去,她也没有推拒的道理,只是不知白耳肯不肯。
车辙滚滚,念锦云坐在马车里面,靠在赵思巧的身上,“你说,我是去给王爷做饭呢?还是去陪他洗澡呢?”
赵思巧一愣,“小姐,我想去和白耳讨论一些婚礼的事儿,咱们都快要成亲了,若是到成亲当日没有把婚礼安排好,估计会被人笑掉大牙。”
于是,偌大的马车就只有念锦云一人。
念锦云十分后悔,只带了赵思巧和白耳来,让她白白吃了好几斤的狗粮。
到了山脚,白耳又开始发话了,“若是我带巧儿上去,只需要一个时辰不到,但若是念姑娘你上去,约莫要大半天。”
念锦云朝着不高的山看了眼,“就在那个顶端么?”
赵思巧点点头,“我们的训练都和这座山有关,这山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
念锦云听赵思巧这么解释,心中暖暖的,想着只要安全就好,若是安全了,她就能肆无忌惮地去请君北望原谅了。
她刚想说几句客套话,再让面前这对夫妻带自己上去,却没想到赵思巧话锋一转。
“小姐,我们喜宴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安排,城外的住宅也没有布置,您还是自己上去吧,就在那山顶上,上去便是整座宅院,您拿这块令牌,再自报身份,便会有人放您进去。”
念锦云木讷地接过赵思巧递过来的腰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赵思巧挥手道别。
就在赵思巧和白耳要上马车之际,念锦云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抛弃了。
于是满脸惆怅道,“你们回去,那若我没有寻到王爷,该如何回去啊?”
“你不会寻不到王爷的,我可以拍胸脯保证,这整座山都是咱王爷的人。”
白耳大方保证道,说服赵思巧对念锦云放手,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不然以后成婚了,奸夫是没有,但念锦云这生活不能自理,什么都要他家巧儿陪着的人,绝对是比奸夫还要奸夫的。
念锦云听白耳笑得那么欢快,更觉得伤心,眼睛朝着赵思巧看了看,“巧儿,你就这样抛弃我了么?”
赵思巧自然不舍得,刚想跳下马车,却被白耳一把拽住。
白耳怕赵思巧说话不算话,赶紧对站在原地忧伤的念锦云道,“念姑娘,您也快要成亲了,若是整日拽着个已婚妇女,岂不是拆了别人家的姻缘,所以,姑娘您也该学会长大了。”
念锦云“呸”了一声,白耳调转马车,扬长而去。
这山确实不高,但是山路着实荆棘,没走多久念锦云的布鞋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