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想了一下，不确定地回道：“不全是吧，但大部分肯定是为了和英雄或者女侠们来一段浪漫故事的。”

张凌捡回了笔录用的本本，李沐接着问道：“这个叶秋，是化名吧？”

“对。”

“你们这一批，一共几个人？”

“六个。”

“怎么组织的？”

“微信群。”

“怎么找到的？”

“厕所小广告。”

“互相见过面？”

“没有。”

“都是男的？”

“四男，两女。”

“你为什么给山庄取名叫三体庄？”

“为了暴露自己的位置，让你们这样的人能找到我。”

“你教山庄附近的人唱‘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为了什么？”

“等你们。孤独。”

“他们五个没来找过你？”

“没。据我所知，加上我还有两个半活的。一个人还活着，但和死了没啥区别，姑且算半个。”

李沐颇为奇怪，问道：“啥意思？”

“一个男的想去少林寺藏经阁读《九阳真经》，结果别的经文读多了，真的出家了。”

“嗯？？？？”

张凌放下笔，李沐也停住了问。

两个人都被这位读经读的真出家了的骚操作震惊了。

扒拉扒拉手指头数了一下，发现还少一个。

叶秋也不等李沐问，便道：“还一个妹子，去明教了。”

“这时候有明教？”

“有啊。倚天有段话：到了南宋建炎年间，有王宗石教主在信州起事，绍兴年间有余五婆教主在衢州起事，理宗绍定年间有张三枪教主在江西、广东一带起事。只因本教素来和朝廷官府作对，朝廷便说我们是‘魔教’，严加禁止。”

张凌反应了片刻，解释道：“现在大约是南宋理宗年间，就是那个张三枪教主起事的时候。明教总坛还没去光明顶，江南才是重心。”

“哦。”

李沐闷着头想了想，理不出头绪。

这一次的任务，是查清楚“不应存在之物”。

如果情报没出问题，这六个人里必然有一个人是有非低武武侠世界所能存在的东西的。

叶秋这边，基本上没什么嫌疑。

以常理来看，有强大的能力，怎么可能就为了当土财主？

而且叶秋说的很有道理，武侠世界最大的吸引力，就是那些男女角色。

这些和叶秋都挂不上边。

总归不能叶秋癖好独特，等黄蓉五六十了才觉得有味道？所以一直隐忍不动？

不至于吧？

叶秋看着在那沉思的李沐，吞吞吐吐地问道：“同志，在这里要是死了，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李沐沉思之中惊醒，二话不说竖起了大拇指。

“牛批啊，哥们儿。连死亡惩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穿越？我真是小瞧你了。”

“呃……当时脑袋一热，没想那么多。来了后才开始后怕。所以这些年寂寞无比，也不敢自杀。”

“你当时是脑袋一热吗？怕是别的地方一热吧？”李沐正准备吓唬吓唬他，穿越的死亡惩罚很复杂，尤其是非法穿越，后患极多。

张凌却宽慰道：“惩罚不严重。你说的要都是真的，只能算是稍微违反了穿越法，没啥大事。死了就回去了，就当做了个梦。”

他在肃清反人类罪异能者及不应存在之物委员会做事，对于反人类的异能者如寒风般刺骨，对于普通人就温和的多。

如果叶秋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就算不得什么大事，违反穿越法也有轻重之分。

然而就算如此，张凌并没有说完全，穿越的死亡惩罚并不是这么简单。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对方宽心。

得到了最想知道的答案，叶秋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

原本脸上的紧张神色一扫而空，底气顿足，笑道：“二位估计也饿了，要不咱们三个整两盅？边喝边聊。”

一听死亡惩罚不严重，叶秋显然是轻松了许多。

他这么一说，李沐也觉得有些饿了，笑道：“那就整两盅。”

叶秋吩咐下去，不多时就将酒菜上来。

一看菜品，颇为丰富。

一大碗酸笋鸡皮汤，下酒的糟鹅掌、胭脂鹅脯、茄鲞、野鸡瓜子。

做点心的梅花香饼儿，奶油松瓤卷酥。

“红楼菜啊。这菜，可以。”

说话间，又上来一道清蒸鲥鱼。

李沐早听说过所谓的人生一恨，鲥鱼多刺。

这东西又昂贵的紧，他也不曾吃过，此时不免好奇，便提起筷子夹了一块。

填到嘴里吧唧两口，皱皱眉。

“鲥鱼就这个味儿？怎么感觉和鲫鱼差不多嘛。”

叶秋尴尬道：“我现实里也没吃过鲥鱼，原著里也没出现鲥鱼。所以我也不能凭空创造出鲥鱼的味道。只能按照想象，估计就是更鲜美一些的鲫鱼的味儿……”

李沐的筷子停到半空，盯着那些红楼菜色，摇头骂了一声。

“封面党。”

“满桌子的封面党啊。”

叶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两人倒上酒，端起来道：“二位受累了，我先敬二位一杯。”

李沐举杯刚要一碰，一旁的张凌却没有举杯，而是把手往下一压。

“酒先不急着喝。叶秋，我听说你有一妻三四个妾？”

李沐一听，知道这酒怕是一时半时喝不上了。

把酒往桌上一放，自顾自地先吃起饭来。

他尊重张凌，这种事轮不到他来插嘴，也不想和稀泥。

自己和张凌不一样，张凌那蛋疼的变身能力，让他在一些事上很敏感。

叶秋不明所以，觉得有些不对，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好道：“是，有一妻四妾。”

“叶秋，如果她们爱你，爱是自私的，她们要和其余人分享你，必然痛苦。如果她们不爱你，你也不爱她们，那么这和五个充气的娃娃有什么区别？你是个现代人，三观要提醒自己是现代人。”

“否则将来你回到现实世界，将会是现实世界的不稳定因素。”

叶秋心说没听说时空局还兼顾民政局和思政辅导啊，听张凌这么一说，便尴尬道：“入乡随俗嘛。再一个，我现实里是有女朋友的，所以我才娶一妻四妾。”

“嗯？？？”

正在夹菜的李沐愣住了，看了一眼张凌，两人四眼懵逼。

这个因为所以，是怎么弄出来因果关系的？

“你想啊，我要是就娶一个，日久生情，真要爱上了怎么办？”

“我回去后，我的心灵怎么面对我女朋友？”

“所以呢，我就多娶几个，这样一分担，也就没有了真爱上一个的可能。我得在心灵上对得起我女朋友嘛，所以只好委屈肉体了。”

“因为我太爱我女朋友了，所以才娶了五个。这个很合理吧？”

他说的好有道理，李沐竟是无法反驳。

好半天只能伸出个大拇指，称赞道：“这理由，我服。”

张凌听完，站起身，将那杯酒往桌上一放，神色郑重。

“你我道不同，三观差异太大。一会我自去别处买些吃的。我只和朋友一起喝酒。”

“这？”

叶秋许是怕得罪了张凌，毕竟对方是时空局的。

只好望向了李沐，似是求李沐帮忙出面圆场。

李沐正色道：“他张凌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半点东西！但我觉得，真香。”

说罢笑着端起酒，场面地和叶秋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咽下了嘴里的饭菜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准则。和谁碰杯，在他看来可能比和谁一起睡觉更正式。”

“呃……那个……你们不会把这边的事都记录在案带回现实世界吧？我那边还有女朋友。桃园虽好，却非久恋之家，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张凌冷声道：“不会。这是私事，不是公事。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喝酒吃饭而已。”

听了张凌的保障，叶秋彻底轻松下来。

虽然张凌没给他好脸子，可是越是这样有原则的人，越是说到做到，不会暗地里使绊子。

既是得到了这样的保证，他也放心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凌不理叶秋，只冲着李沐微笑一下，轻声道：“你慢慢吃吧，不用急。我来问。”

说完，自己坐到了一旁，拿出了笔录本，问道：“叶秋，说一下这个世界线改变的大致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