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哥……钟聿等等我。”

“公主慢些。”

钟聿转身接住冲他跑来的苏轻晚。

“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苏轻晚扶着钟聿的胳膊站稳，气喘吁吁道：“刚才——”

“他不过就是个连自己生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世子位又来的不明不白，我看钟恒那病八成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沈瑜在皇后殿内破口大骂，丝毫不给钟聿留面子：“若不是钟恒病重，这世子位拿轮得上他？！”

苏轻晚闻言皱起了眉头，抬眼去看钟聿时果然见他变了脸色，眼中尽是戚然。

“聿哥哥——”

“公主不是要去探望舒妃娘娘么，走罢。”

“恩。”

沈瑜还在殿内叫骂，而皇后和太子从头到尾都没阻止，由着他越骂越难听……苏轻晚瞥了眼殿内，继而转身快步跟上离开的钟聿。

闹了这么一出，钟聿又变得沉默起来。

苏轻晚好不容易才把钟聿心里的那块冰捂化，让他跟自己说话对自己笑，没曾想被沈瑜三言两语就给重新冰了回去，钟聿又成了那个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的钟聿，甚至比以前更阴郁骇人，苏轻晚只在他身后远远跟着也倍感压迫。

“聿哥哥，沈瑜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

“你生气了？”

钟聿始终没反应。

“那些话是他故意说来气你的……”见钟聿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苏轻晚加快脚步追上他：“你跟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置什么气？把自己气坏了可不值当！”

钟聿脚步一停，侧过脸眼神复杂地望向苏轻晚。

苏轻晚跟着停下，冲他咧嘴一笑：“沈瑜他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狗……”

钟聿立即抬手捂住苏轻晚的嘴巴。

苏轻晚笑得更灿烂了。

“……东西。”钟聿刚一松手，苏轻晚又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钟聿又只好将她的嘴重新捂上。

“公主，慎言。”

“唔。”

见苏轻晚点头，钟聿才再次松手。

“沈瑜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嘴上一得空，苏轻晚又说了起来。

“公主——”

苏轻晚一捂嘴，须臾又重复了几遍刚才所说的话，只不过这回没发出声儿，钟聿看着他又闹又笑的模样着实可爱，于是也没再阻止，由着她围在自己身边闹腾。

见钟聿脸上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严肃，苏轻晚停了笑闹，凑近了钟聿的脸道：“不生气的聿哥哥真是好看。”

钟聿笑，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活在世，出生不能选，可日子是自己的，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别管旁人说什么。”

“公主说得极是。”

“聿哥哥也觉得我说话挺有道理？”

钟聿点头表示认同。

“看来我得好好构思一下出本书了，叫什么好呢，‘静乐公主的一百句名言’‘静乐公主教你做人’……不对不对，这个有点装13，还是前面那个名字比较好，对对对，名言，名言好。”苏轻晚说着冲钟聿一抬下巴：“聿哥哥觉得如何，能不能大卖？”

“……能。”

“那聿哥哥记得给我写序，还得盖上你的印章。”

“好。”

“果然还是我聿哥哥最好。”

一句‘我聿哥哥最好’让钟聿呼吸一滞，心跳也瞬间跟着漏了半拍……松怔稍许，钟聿猛地意识到自己方才想了些什么，于是立即别过脸去错开了视线，待再次看向苏轻晚时脸上神色已然恢复了正常。

“聿哥哥，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咱们去找天仙抚琴啊？”

蓦地，苏轻晚突然提到了墨如衣，这让钟聿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钟聿道：“不了，改日吧。”

“那好吧。”

“公主似乎对如衣——”

“什么？”

“没什么。”钟聿一句带过，并未多说。

察觉出钟聿的心思，苏轻晚侧着脑袋看他，笑道：“聿哥哥吃醋了？”

钟聿并未否认。

苏轻晚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聿哥哥的如衣的，保证不会让他在宫里受半分委屈……”

“……”

“不够啊，那我叫赵喜把晏清送走，只留天仙一人，这样就没人欺负他了。”见钟聿不吭声，苏轻晚又往他脸上凑近几分：“这样还不行的话……那我把他送去你府上？”

钟聿看着苏轻晚突然凑近的脸，目光微深。

苏轻晚仍在不断靠近：“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聿哥哥，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钟聿在意的人始终只有一个。”钟聿望着苏轻晚的眼睛道。

“知道，天仙嘛。”

“如衣是知己。”

“不是天仙……”苏轻晚在快要贴上钟聿的脸时停下，望着他比女人还浓密的睫毛轻声笑道：“可聿哥哥方才见天仙受伤时的样子……真的很着急呢？”

钟聿登时哑然。

苏轻晚挑眉：“聿哥哥怎么不继续否认了？”

“公主，万一有人经过——”

“聿哥哥怕了？”

“钟聿只是怕坏了公主的名声。”

“晚了。”

钟聿一怔：“什么晚了？”

“从聿哥哥说出那句在意的人始终只有一个开始……我的名声就没了。”

“……”

“聿哥哥，你的脸好红啊。”

喉结滚动，钟聿注视着苏轻晚的眼神也变得灼热起来。

想到前世钟聿的下场，苏轻晚的心不由地跟着一阵阵发紧，就当是以沈轻芜的身份放肆一回吧，苏轻晚张了张嘴，嗓音微低：“聿哥哥，芜儿已到成婚的年纪了。”

钟聿闻言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