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长好不容易让楚惊原谅她,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那里做错了,但不就哄个小屁孩吗?这有什么搞不定的!?
楚惊看出了荊长的敷衍,但也没拆穿。
正是因为知道荊长情商不怎么样,楚惊才对荊长又打又骂,而不是挂着眼泪嘤嘤嘤。
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好歹也打了荊长一顿出气啊!
消气的楚惊面无表情盯着荊长。
荊长正在吃饭,埋头狼吞虎咽。
“崽,听说你是王都的小殿下?”
“不是。”楚惊低着头赌气道,“我和王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个宝宝。”
“想报仇吗?”
“什么?报什么仇?现在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吗?打怪要紧!”
“如果王都是自己人我们更容易成功。现在王都威信还在,如果王都要攻打异族,一呼百应小事情!”
楚惊苦着脸:“你不是说,王都的兵都是软蛋吗?”
“不一样,我用的是王都这个名号。”荊长兴奋的搓搓手,“狗子,你说让王都承认我们,再自立为王怎么样?”
“异想天开。”黎宿无情打击。
“不一定,我们可以先斩后奏。”
黎宿低头,若有所思。
“咚咚咚。”
有人敲门,楚惊从椅子上下来,跑过去开门。
“是雷叔叔和薛先生!”楚惊再门外喊。
正要放下碗的荊长快速盛了半碗汤,仰头咕噜咕噜动作极大的喝完,随手一抹嘴,撑着桌子跃过去,再翻过沙发,一副惊喜交集激动不已的样子。
“薛先生怎么亲自来了!?我刚刚正寻思着吃过饭去见薛先生,顺带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黎宿:“……”好一个戏精。
“荊长客气……”
“薛先生对我恩重如山。”荊长一本正经,“我们先去看望医生吧?有什么事边走边说?”
薛韫有点慌,荊长气场两米八,正好站在门前,落下一片阴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医生还没有醒来,探望这事先不急……”
“不行!我都醒来了医生怎么还没醒来?又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不去看看我心底实在难安,说不定我还有办法帮到医生。”荊长说着,脚步已经往外迈,说完已经走出去了。
薛韫深呼吸,跟上去。
雷季洲表示他已经把舞台让给了荊长,揉了揉楚惊脑袋让他休息,带上门,慢悠悠跟了上去。
“荊长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说一声?”薛韫不动声色的打量荊长。
“我没事,基地安全为重。”荊长随意挥了挥手。
薛韫这才意识到,荊长现在是全副武装,膝盖的位置还划破了,好像出过门。
“医生的情况怎么样?还好吗?”荊长问得焦急,问完一脸懊恼,“医生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
雷季洲:“……”你还上瘾了?过了啊!
当然薛韫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对他来说,他们的到来对荊长就算一种恩赐,荊长的现在的态度是情理之中的。
“荊长不用自责,这是医生的本分。只是荊长身体刚好,怎么刚醒就如此操劳?要是倒下怎么对得起医生。”
“薛先生狭隘了,医生救人是医生的职责,基地安全是我的职责,我要是无病呻吟才对不起医生。”
薛韫:“……”我是不是被怼了?
雷季洲憋笑,轻咳一声:“嗯,荊长说得对,薛先生不用担心,我们荊长身体倍棒。”
薛韫脸色有些不好。
如果医生没晕,他可以利用医生的念力直接威胁荊长屈服于他,现在医生沉睡,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居然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荊长也知道医生的异能强大,对基地来说是一大助力,如果荊长有办法千万尽力,不要藏着掖着。”
薛韫语气不好,荊长回头看了薛韫一眼。
本来不屑的薛韫对上荊长幽深且带着杀机的眸子,顿时头皮一麻。
“雷季洲你慢吞吞的在后面晃悠什么!还不快跟上!信不信我踹你!”
薛韫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惧感,在荊长一个“踹”字落下的时候全身都抖了一下。
薛韫皱眉,看了荊长一眼,默默挪远了些。
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挺邪门。
雷季洲非常配合荊长表演,加快两步,唯唯诺诺的应:“是是是。”
雷季洲跟上,薛韫走在前头不再说话。
荊长和雷季洲在后面眉来眼去。
雷季洲:你干嘛非要惹他?
荊长:我应该干掉他。
雷季洲:不合适。
荊长:这些人留着可是威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雷季洲:你想怎样?
荊长:看我眼色行事。
几人来到医生的病房,医生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和当时沉睡的荊长别无二致,明显是同一种症状。
“怎么也搞不醒。”旁边的医生们愁眉苦脸。
荊长表示错愕,也跟着愁眉苦脸,嘟囔说:“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刺激都不行吗?真的就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就是叫不醒?”
薛韫冷冷的看着荊长,荊长咂舌,掏出一支注射剂递给薛韫:“你拿去跟着医生看看这玩意有没有用。”
薛韫收下,没有递给医生,看着荊长说:“我会问问王都的人,那样快些。”
荊长闻言继续掏了一大把药剂,拿出盒子认认真真装好,郑重其事交给薛韫:“那你再去问问这些有用吗?”
薛韫:“……这些是哪来的?”
空间异能?
“在死区得到的机缘,你有兴趣吗?我带你深入探索一下?”
薛韫表情有些僵硬,没有兴趣了。
末世九年,他怎么能不清楚死区是什么地方?别看安安静静像是没什么东西,进去的人,九死一生。
荊长什么鬼话张口就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薛韫完全被牵着走,当然他也意识到了,低头看着盒子里花花绿绿的药剂,表情有些便秘。
这个人……到底想搞什么?她就什么也不怕吗?
荊长已经懒得理薛韫,走到医生床前,看着医生唉声叹气,看得雷季洲都没眼看下去了。
就怕她突然含情脉脉握着人家的手说以身相许……
“恩人,你一定要醒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你要是能醒过来,我给你做牛做马!”
还好不是以身相许……嗯?做牛做马?
雷季洲迟疑,看着躺床上的医生,眼神带上了些同情。
他觉得这个医生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荊长还算有点良心,如果医生没有醒来,将是我们的巨大损失。”薛韫意味深长的看着荊长。
荊长斜了薛韫一眼,回头悄悄对雷季洲说:“你们今天是怎么忍着没打死他的?”
雷季洲耿直道:“可能他对你的针对性更强。”
-
看完医生,荊长撇下薛韫去了军营,叫上重要人员来开会。
雷季洲:“你想怎么处理王都的几个人?”
“我想拿下王都。”荊长露出变态的笑容,没骨头似的趴在椅子上。
众人觉得她此刻就像一只慵懒的黑豹,身上散发着野兽特有的危机感。
“楚惊,这个战场不适合你,在王都你才能发挥最大作用。”荊长把身后的楚惊拉到桌前。
楚惊有些抗拒,想低下头,刚刚垂下,楚惊又不动声色的把头抬起来。
不要害怕,什么也不怕,就没有什么能伤到我。
我是战士。
楚惊给自己打气,坚定道:“荊长想让我做什么?”
“我是这样打算的。”荊长直起身端正坐好,“我们暂时不知道这些人会对我们干什么,先对战士们通个气,让我们的战士百分之两百……表面上高度配合。
但我们心底必须做好防范,不要被迷惑,不要被对方拿到主动权,不要犹豫不决露出破绽。
这叫釜底抽薪,让他们无计可施,我再出来将你们驱逐,你们带着楚惊跟薛韫回王都,辅助楚惊发展势力,搞死这个王,我们篡位。”
凤惊澜搓搓小手,暗道:“刺激。”
“我们百分之两百配合,人家就不怀疑?”蒋正扬是懵逼的。
“你们真不配合对他们来说才是难以理解,放弃真的有无数理由。”荊长突然哲学,“你们拿出来哄一哄人家嘛!”
凤惊澜频频点头:“我们可以说荊长冷酷无情惨无人道丧心病狂,巴不得谋反。”
“呵呵呵。”荊长干笑,“别这样,这种颠倒是非的理由会让人家怀疑的。”
会议室一阵哄笑。
事实上,荊长对自己的人真的丧心病狂,这一点,他们有目共睹。
一众人又商量了详细事宜,没待太久,免得让薛韫怀疑,很快就解散了。
楚惊抱着荊长胳膊,蔫头耷脑。
“怎么了?”荊长反手将楚惊毛茸茸的头发撸乱。
楚惊用脸贴着荊长手臂:“你不会跟我一起去王都,对不对?”
荊长没有说话,将楚惊抱起来,默默往回走。
楚惊抱着荊长脖子,鼻子一酸,豆大的泪水滚下来。
“我不干了!我不要!我不复仇,我只想待在荊长身边,我怕,我不要离开荊长!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你不看着我,我死了怎么办!呜呜呜~”
“那就算了,不去了。”荊长扬起,笑了笑。
楚惊哭声戛然而止,趴在荊长肩膀上,眼泪却一直在淌。
荊长嘴角下撇,轻轻说:“我会去更危险的地方,你不能跟着我。”
“我不想离开荊长。”楚惊贪恋着身上的温度,紧紧抱着荊长,嘶哑道,“我害怕。”
“……我会去找你的,不论多远,我都会去找你。”
楚惊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