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回想起六年级那会,像王思涵这样的好学生都是整日学习刷题,以准备即将来临的小升初考试,而自己整日浑浑噩噩的。虽说胡天不像吴曦那般逃学去电玩城,仍旧坐在教室里,但多数时间里思绪都不在教室里,飘荡在各处。
不知道是因为胡天个子本就高,坐在前排会挡着后排低个子的学生,还是因为他学习不上进,而老师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好学生身上,对于他这种破罐破摔类学生的关注自然少了些,总之六年级那会他被安排在班里的倒数第一排。同排的有吴曦,还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胡天渐渐就和他们玩到了一起,上课也不听讲,作业或者应付完成或者抄别人的,那段时间很平淡却也过得很快。
胡天上课不听讲,却也不捣乱别人听课,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发呆,有时候写写东西。那段时间里,他通过改编从别人那里听到的鬼故事,写了短篇小说:
刘明是医学院大三的一名学生,临近毕业的他整日呆在实验室里做着实验,每天被各种化学试剂的味道刺激着,从起初的敏感变得麻木,可唯独对消毒水刺激的味道他依旧不能免疫,因为他讨厌这种味道。
这一天,他依旧做了一天的实验,无非是解剖手术和制标本之类的。他们实验室有负一层,听师兄们说那里有一间停尸房,是专门停放供医学院学生解剖用的尸体的。刘明没去过负一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是他害怕,而是到负一层的楼梯口被一扇挂着大金锁的门挡着,恐怕只有有钥匙才能下去。
刘明锁上实验室的门,揉了揉酸痛的肩头,楼道昏暗没有阳光,头顶上年久失修的灯一会明一会灭,无疑让医学院实验楼的气氛变得更加阴森。刘明紧了紧衣服,入了冬虽未下雪,却已经十分的寒冷了。
“不要坐20路公交车。不要坐!”刘明走到一层,听到负一层传来声响。由于声音很小,而且转瞬即逝,再也没有出现,所以刘明以为是自己做实验做久了,劳累导致了幻听。他摇了摇头,看着昏黑的天空,走到了公交车站。此时的他只想早点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睡去,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天空中飘起了淡淡的雪花,20路公交车驶入站台,刘明上了公交车。车上总共有五人,有一名司机,前排坐着一位老妇人,中间靠近后门的地方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车厢后面倒数第二排坐着一对小情侣。刘明选择了下车方便的位置,坐在了白胡子老头的前面。
窗外的雪片逐渐大了起来,公交车也驶过几站,由于天气寒冷,路上已经罕见行人,公交车上依旧只有五人,没有新的乘客上来。又过了一站,上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似乎醉的不省人事,被其余两人架着身子。三人投币后径直走到了车厢的最后一排,在经过刘明的时候,刘明感觉一股寒气袭来,自己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也没多想,毕竟窗外下着雪,这三人刚在室外呆了那么久,自然寒气很重。
公交车正准备向前驶去,白胡子老头突然间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刘明,嘴上嚷嚷着:“你这小伙子,趁我打盹时偷我钱包。司机,司机,停车!我要扭送这个小偷去派出所。”老头一边揪着刘明朝后门移去,一边喊着让司机停车,刘明一直在反抗并言语声明自己没有偷钱包,两人僵持不下。
这天气不仅天寒地冻的,还下起了雪,可谓是恶劣至极,司机本想跑完这最后一趟早些回去休息,没想到半路还出现了事端。为了早些跑完路线到达终点站,司机十分爽快的打开了后门,将白胡子老头和刘明放了下去。
“你这老头,究竟要干什么?”刘明下了车之后十分的气愤,他没想到老头的力气十分的大,硬生生将自己从车上拽了下来。
白胡子老头轻轻拍了拍刘明,说道:“小伙子啊,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刘明反倒被逗乐了,看着老头笑了起来。
“你笑吧,等我说完看你还笑不笑得下去。”白胡子老头没好气说道,“刚才上车那三个,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没看到他们没有影子的吗?还有中间被架着的那个,脚上穿着的是一双腐烂不堪的绣鞋,浑身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你没闻到吗?”
刘明不以为然,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个老骗子,这么折腾我还骗我,有意思么?”说完也不再理白胡子老头,紧了紧衣服冒着风雪朝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刘明照例去实验室做实验,在学校食堂买早饭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电视里插播的一条新闻:昨夜,本市20路公交车因逢雪天道路湿滑,不慎坠入S江,根据监控视频显示,车内有7名乘客的身影,现如今打捞上来4名遗体,另有3人失踪。
他顿时汗毛炸起,冲到电视机前仔细盯着,当看到从S江中打捞出的公交车时,他能够确定这正是他昨晚乘坐的那辆。因为20路公交车基本都是6轮长车,前半截车厢与后半截靠皮质的篷连接,而昨天的那辆是小型车,仅有4个轮胎。
刘明浑浑噩噩的回到实验室,当他翻开实验笔记本的时候,发现其中夹着一张纸,确切的来说,是一张一亿元面额的钞票,上面用笔写着自己的名字“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