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俏的女孩略带兴奋的看着闻老板,素手中紧握着鹏鸟用来束缚她的绳子。两只手各自扯着绳子的一边像是正在测试它的弹性。
闻老板有些尴尬的笑着,他觉得眼前女孩的动作有些奇怪,看着女孩眼中的狂热闻老板有些苦恼的摆了摆手提醒道:“有话好好说,你们年轻人的玩法我可不打算尝试。”
“年轻人?”欧阳兰若的嘴角微微勾起,从这称呼上来看他果然是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不对,应该叫做老前辈。既然是这样就更要把他带回去了,但是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呢?钱财?她自己那点可怜的零花钱并不一定够支持她请走这尊大神,难不成要色诱用强?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觉得你一定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看着眼前女孩纠结的咬着下唇闻老板有些无奈的说道:“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先把手里的绳子放下好吗?那只是一根普通的绳子,绑不住你就更不可能捆住我,难得碰到同族不是应该坐下来聊聊天,谈谈心吗?”
“那我们换个地方?”欧阳兰若有些忐忑的顺势问道。
闻老板眨了眨眼睛没有询问理由而是一口应下:“好,去哪?”
“反正先离开这里。”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欧阳兰若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达成了目的,只要离开了梧桐谷那么她就能到这位老前辈的仙居去,说不定还能再学到点东西。
闻老板同时也有点疑惑,女孩很兴奋看起来就是很想离开这里的样子,但为什么她会突然打算离开呢?闻老板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亢奋的女孩。她在兴奋什么?
离开了梧桐谷闻老板又走在那条充满乡土气息的小道上,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来着?
“闻老板您的店在哪啊?”女孩如同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般在闻老板周围不断的问着,但总结起来都是在试图套出闻老板的术法和居所。
这小丫头也太嫩了吧,意图这么明显,无奈的叹了口气闻老板有些理解问什么鹏鸟会很无奈了。
这如同小孩撒娇要糖吃的举动确实让人很头大。
啧,明明没过去多久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莫名的有了一股子老人家的感受呢?
闻老板微微的摇了摇头,果然人就是一种容易莫名其妙公共情的动物,不过在做无意义的悲秋怀春前还是有一个问题需要问清楚。
“你这回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一身休闲服的男人在树下问道,他没有看着女孩只是轻轻的伸出手,有落叶自树上飘落,恰好落在他的手中。
欧阳兰若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只是个小姑娘,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即使你真的很漂亮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什么书中的是主角。”男人轻轻的旋转着手中的叶片,原本绿色的叶片可能是因为缺失了水分也可能是因为虫害变得枯黄。
“妖与人是完全不同的。”男人缓缓转过头,眼中是欧阳兰若不能理解的平静。
脆弱的黄叶被男人攥在手心里,还未丧失干净水分的叶子被挤成了一团,男人松开手,褶皱的叶子轻轻的砸在了地上,不似落下时的轻快。
抱歉啊小姑娘,我没有鹏鸟的耐心,你那不切实际的梦想就到此为止吧……
在欧阳兰若错愕的眼神中男人缓缓的抬起手,心脏之处有暖流涌动,女孩只觉得眼前一黑。所在之处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再次恢复的视野之中是一片猩红的血海,无数被洪水淹没的房屋和水中呼喊的人,女孩绝望的发现自己也在一棵树上,从未体会过的恐慌袭上心头。
远处有惊雷之声,看不通透的雨幕之中有三只巨大的神兽围攻着一个怪异的人影,女孩看不清他的身姿却本能的认为那是个人族大能,在内心为他加油的同时紧紧的盯着战场的状况。
似是察觉到了女孩的视线,那身影忽然扭过头来,两点猩红如同跨越了空间,一眼万年……
在那狂暴的杀意之下女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闻老板轻轻的接住女孩软到身体,再次催动权柄。
梦醒了,也就该回家了。他也该去东海接几个人回去了。
~~
神君,多有叨扰。
东海深处的牢房之中头生双角的神君正闭着双目享受着属于他的孤独。
“何事?”
“没什么,小子我借您形象一用,特来通报一声。”
“你用便是。”泰逢不禁莞尔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只是用他的样子去吓唬人罢了。这小子也太拘谨了,他就是真的冒充了也无妨,且不提他泰逢本就不是在意什么虚名的人,如今这世上又有几人记得他呢?
深海的牢中忽然响起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身姿高挑的女人的带着盛有酒水的酒器来到这里。
“今天心情不错?”她问道:“很久没有见你笑过了。”
“啊,有几千年了吧……”
还是更久了呢?泰逢轻轻抚摸着披在身上的裘衣,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我不会骗你的。”
泰逢缓缓睁开双眼,猩红的瞳孔之中依旧是冷漠的杀意:“就像我答应你的,不会再杀人了一样。”
“淼大人。”
女人微笑着为对面的神君斟满了一杯酒,透亮的酒液在青绿色玉杯中摇晃。
淼轻轻的将酒杯推给了神君脸上笑意盎然:“人不杀了,那妖呢?”
神君皱了皱眉忽然明白淼言语中透露的信息,他畅快的咧嘴一笑,口中有苍白的牙齿散发着森森冷意。
“不知道哦。”
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又说道:“不过我若能能见到她想必会很谈得来吧。”
淼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曾经神君泰逢居然会落得如此田地……
“大人不用去处理事务吗?”泰逢抓过淼面前的酒壶,半倚靠在残破的床上问道。
淼叹了口气她自是听得出泰逢这是在下逐客令:“下次我再来看你。”
“不送。”泰逢高举起酒壶,上好的酒液顺着壶嘴垂下,一道银白的丝带稳稳的滑入泰逢的嘴里。
淼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一口气将一壶东海的琼酿饮尽,泰逢有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这琼浆玉液有时还还真是缺那么一丝味道啊。”
“对吗?灿云……”牢房之中只有泰逢嘶哑的声音和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