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终于开口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要待在家里反省,那就好好待着。不就一个武竞,难道不参加还活不了了?这么些年,我忙于商业,疏于管教你,是你幕大伯实手实心为你操劳这,操劳那,做着我应该做的事,你幕大伯能替你做主!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啪”
幕天奇不管是脸上的弦,还是心上的,绷不住了,啪的一声,硬生生断成两截。
陆绵绵看见他脸上晦涩得紧,黑暗、阴霾,还有伤痛全都呈现了出来。她想,明明是那么小,那么稚嫩,那么白净的一张脸,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内容。
她又想起了幕天奇在房间里说的“你不明白警官这个身份对我多么重要,武竞又对我多么重要!我是真心实意地爱这个事业,真心实意地想要干”“他们就是不想我好”,想着,她抬起头扫视了眼幕天奇话中的“他们”。
她确实不能感同身受地明白幕天奇的“真心实意”有多深,有多么奋不顾身,但她看懂了。
有的事就像使命一样神圣,是你必须去完成的,不是任何其他的谁,是一定是你,是你自己去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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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赛车是陆绵绵在幕家做的第一件疯狂的事,那么,这是第二件。
门外客厅,幕母和家政阿姨一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在拖扫地板。
门内,幕天奇看见突然闯进来的陆绵绵,忙把随地扔的臭袜子踢到床底下,慌乱地问:“小嫂嫂,你怎么……就来了?”
陆绵绵看了对方一眼,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墙上的挂钟:七点零三。
她问:“想出去吗?”
对于陆绵绵突如其来的问题,幕天奇愣了一会儿后,才无奈地点了点头,“怎么不想出去呢?可出得去吗?”
现在他的心像有万千蝼蚁在撕咬,想来在3个多小时之后,那些人能够肆意地在场上挥洒,可他只能拘囿在这小小的天地中,连去现场看一眼都成妄想。
陆绵绵没回答幕天奇的话,而是径直走向了窗边,“哗”地一声拉开窗帘,接着是窗玻璃,伸头看毕,她回过头问:“害怕吗?”
幕天奇见陆绵绵这个架势,明白她是指爬墙,可这是10楼啊,想从这下去,除非有飞檐走壁的能力,不然只会落得个肉泥的下场。
他们处在的这个位置十分不便,如果是处在幕母房间的那个位置,还可以借助排水的管道下去,可他们这儿往下几乎是一片光滑,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手可以拉住、脚可以踩住的,唯一有的,是楼下几户窗台伸出的短小檐台,可这窗台的结构又是新巧的,是隔了一个又有一个的,也就是说,幕天奇10楼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阳台,对应的9楼位置却没了,8楼才有,7楼又没了,6楼才出现……
就算每一层都有一个小檐台,凭这光滑的墙面,没有长达几十米的钩绳,想下去也是个妄想。
“小嫂嫂,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下不去啊!”幕天奇走到了陆绵绵身旁,像要证明他说的一样,他指着窗台道,“就这几个破窗,还是一个不连一个的,加上这滑溜溜的墙,想活着下去,这疯了吧!”
陆绵绵却对他质疑的话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