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绵绵超了一辆又一辆车,甚至还闯了三个红灯,身后的巡警鸣了无数声警笛也没让她停下来。
幕天奇好几次都想提醒陆绵绵要不要开慢一点,但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都在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这是默许的意思了。
老三都这样了,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身后的警笛声实在有些刺耳、惊心。
到了活动现场,陆绵绵把车漂亮地划出一个圈,稳当地停了下来,一停下,幕天奇就火急火燎地打开车门,跑了进去。
幕天鑫看了一眼陆绵绵,陆绵绵能看出他眼神里的担心,她说:“没事,你去看天奇吧。你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叫龚锡,与天奇走得很近,我总觉得他俩会在武竞上碰面,并惹出什么事来。”
幕天鑫的脸色凝重起来,他道了声谢,便走进了武竞现场。
警车是在7分钟左右之后才赶到陆绵绵这儿,车一停下,还打滑得十分厉害。警察却不等,车一停,就气愤地拍门下车,嘴里也冒着火气:“不要命了啊!开飞车啊!”
陆绵绵打开车门下车,很真诚地道了歉,并很配合地交了个人信息、驾照,并领了罚单……
这事,幕天鑫和幕天奇不管是身份上,还是原则上,都不适合,所以她来。
幕天奇不懂,但在那短暂的三秒之中,幕天鑫不仅懂了,还答应了。
正因为懂了,所以他的答应不简单。
陆绵绵联系幕天鑫后,知道了他俩的方位就赶过去。
到的时候,幕天鑫问道:“没为难你吧?”
“也不过是按照规章公事公办,谈不上为难。”
陆绵绵扫视了一周,没看到幕天奇,幕天鑫解释道:“去报备去了,报备完之后,是第一场预赛,比的内容是格斗和枪法,二选其一,这期间是不准围观的。”
参加预赛的人良莠不齐,比试的时候,难免基底差的力道或方向把握不准,会伤及自护能力低的人,所以预赛不设观众。等到选拔出一批精英进入决赛的时候,有了一个中等偏上的基本功做保障,才开放观赛台。
陆绵绵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知道他肯定是花了心思去了解的,既然花过心思,自然是对武竞有意,所以她瞅着指示标上的“报备处”,问道:“你不去吗?”
“这个舞台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诱惑,特别是,当你成为了最后那一个,”幕天鑫的目光拉得远,陆绵绵侧过头来看向他,“就像一张蜘蛛网,你是蜘蛛,站在世界的中心。”
当你成为了站在舞台上的最后一个人,你就是王。
陆绵绵:“所以,为什么不去成为这样一只蜘蛛?”
幕天鑫的目光从深远处拉了回来,好像那目光是从千亿万光年外拉回来的一样,带着不可见底的深邃,他低沉的声音出口:“不必了。”
十年前,一个名叫“秦疯”的少年在武竞的舞台上震惊了全国。
秦疯,真的是一个疯子。
所有那一年跟他交过手的人都会这样说,不,他们在说之前还会感叹地摇摇头,然后嘴巴上下砸吧两下,一口气吐出完整的一句——“秦疯,那个疯子”。
矫健的身子灵活得像猹,别看他又瘦又小,只要你跟他对上了,就得当心他突入一下的攻击,与他交过手的都吃过他的亏。
打不趴,踹不走,他的耐心可以把人活活急死。
枪法和格斗,很难有人二者皆通,往往预赛选的什么,决赛依旧比什么。
秦疯不一样,他预赛是枪法,决赛是格斗,好像就是要来故意让人羡慕一样,也是故意要来打破陈规一样。
枪法平均分是10,格斗七胜三输,总之,最后一场巅峰对决赛,他是站在最后的那一个。
秦疯的真名叫幕天鑫,在10年前那个媒体不发达的时代,大概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当年那个刚成年的少年,此时此刻成为了一个看众,站在了舞台之外。
有的经历与荣耀,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