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比尔,
也许在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经受了这么多之后,我想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别来找我去了哪里,比尔,我写这封信的原因之一也是不想让你去面对那些“东西”。那些来自遥不可及的深渊中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这么做,但我别无选择,生活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折磨,我无法忍受那些无时无刻在我耳边缠绕疯狂的低语声。
你也许好奇,为什么昔日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姑娘会变成这样吧。
那是你没见过,那些疯狂的,混乱的,来自比宇宙更深处的怪物......
相信我,比尔。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的。
亲爱的,虽然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我也从未向你说起那件事。
那件足以改变我一生的事情......
没错,也许你已经猜到了,父亲他不是死于什么煤气泄漏,当年的我不敢把这个真相说出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是因为害怕那些无以名状的怪物找到我......
但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
比起毫无意义的在这里逐渐被恐惧和混乱逼疯,我宁愿在还保持着人类理智的时候写下这篇文章,来揭示那些藏于人世间,现在还混在人群中的那些怪物(写到这里时字迹有些扭曲)
比尔,接下来这件事你要听清楚,绝对不要把他泄露出去,保管好这个秘密,这是我生前唯一一个请求了——
从小我就能看见的这个世界就和一些与普通人眼中的世界差异很大,我能看见,那些无以名状的生物漂浮在空中,它们无处不在,大到一个星球,小到一只蚂蚁,它们不属于这个维度但又充斥了这片空间。
那些生物有的是立体,有的是平面,还有的是充斥了血肉和触手的怪物。
但如果只是这些还不足以逼疯我,就像是一个婴儿,如果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些之中,他也只会将这些当作常态。
父亲曾经告诉过我:“灵视眼是我们家族的传承,这意味着我们能更加透彻的观测这个世界,祖宗的血统则能保证我们在窥见那些无以名状的怪物时而不被那些来自深远的怪物所伤害。”他是这么说的,尽管谁也不知道我们的祖宗是谁,我一直在猜测父亲说的是否属实。
我自从5岁起就没见看见我的爷爷了,我一直找父亲询问,父亲也只漫不经心的找些借口,神色中流露出的慌乱让当年的我有些不解。
不过,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前一阵子我也一直保持着去族里的寺庙祭拜的习惯,生活都很安宁,如果忽略那些奇奇怪怪的习俗和那些无以名状的怪物,我和那些普通的女高中生根本没什么区别。
直到那一天来临。
那天刚刚回家的我放下书包,正准备向父母打招呼。
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它——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生物。
它那臃肿肥大而又病态的身躯几乎塞满了这个客厅,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流着脓液的肉瘤;“身体”的每一面都有着数不尽的黝黑的触手,它们扭曲而又病态,漫天飞舞着;另外,他的每只触手上都有着不同的进食器官,有人的嘴,鸟的喙,章鱼的吸盘,无数蠕动的血肉虫子,它们蠕动着,翻滚着,然而最令人恐惧的是——它那令人憎恶,亵渎的头部竟然挂着一张成年男性的面孔。我认识那张脸,那是我家隔壁一个邻居的面孔,我依稀记得曾经他那温和的笑容,但现在那张脸已经腐烂了许多,给人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恐惧如洪潮般涌来,顿时淹没了我。
也许你认为我已经疯了,但谁有知道呢。
从本能的感觉上来说,他和我平时见到的那些怪物没什么两样,
但它能接触到实体
我至今都不敢回想起它那可怖扭曲令人憎恶的脸和它嘴里的那半截尸体。
那熟悉的休闲裤和拖鞋......尽管我不想说,但那确实太像我的父亲了。
我只是像一个木偶那般呆呆地站着,似乎连恐惧都忘了。
那可憎的怪物只是缓缓的将它那肥大的布满肉瘤的头转过来。
然后抽动着它那恶心的大嘴,做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接着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黏液和地上的半截尸体。
也许从这时起,我就已经疯了吧......
之后的事情我便再也无法想起。
但每当夜深的时候,我都会想想起那张可憎的亵渎的“笑容”,
我一定是疯了。
我看见墙壁长出血肉和人脸,皮肤里长出虫子,这些无以名状的幻觉一直在我的脑中盘旋,企图吞噬我的理智,还有半夜响起的敲门声......
等等,哪来的敲门声?
该死!那只触手,是那东西找上门来了!
不,我不会被他找到的,门快被撞开了开了,我得藏起来!
......
比尔,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请帮我照顾我的弟弟——罗生,他是我们家族的最后一人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告诉他我的经历。
拜托了。
爱你的——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