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内心咯噔一下。

他望着大屏幕里陆凡那张可怖的脸，不禁咽了口口水。

此时警局那边也是一样。

“md！”局长冲着底下的一排警察吼道，“你们赶紧行动啊！都tm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是吗？！”

然而面对局长的一顿暴吼，他们能回应的只有沉默。

局长见众人这样又忍不住想要发怒，但是身旁的一名警官告诉了他事实。

“局长，警局的门口……已经完全被那些蠕虫覆盖了。”

局长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的身体像是断了线似的靠在墙壁上。

“不对，你在骗我！”他忽然又冲那警官吼道，“那那些军队呢？！”

“这正是我要和您说的，”对方看起来有点紧张，“那些军队，正是把我们封闭起来的一员。”

……

“你想玩什么？”陈明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他看向身边的那个不断颤抖小姑娘。

他已经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嗯～”陆凡仍是摆着那副笑脸，尤其在听了陈明的回应后笑得更加灿烂，“这个问题问得好。”他打了个响指，忽然，陈明感觉地面一阵晃动，接着，前方大概两米左右的的地方凸起一根触手。

“这又是什么怪物？！”即使是隔了一层显示屏坐在电视机前的大部分人还是止不住的感到恶心，毕竟这根触手是从陆凡本体中延伸出来的，看过不掉san才怪。

也许会有人问：为什么陆凡不将自己的本体露在屏幕里呢？

首先，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那些藏在暗处的各种神祗都知道了陆凡的存在，现在就差个具体位置了，你把本体一公开是能获得不少信徒，但当数不尽的邪神和旧神一拥而上的时候，陆凡恐怕就只剩下后悔的份了。

第二，人类特有的种族天赋。人类作为智慧种族中最低级的种族至今还能存活是有原因的，每当人类遭遇灭顶之灾时，人类特有的种族天赋——族运——便会起作用。族运没有实体，不属于任何一类能力，他就只是单纯的运气而已，而和人族一样，各个国家也有大小不等的国运，而H国的国运在本来就是世界最强的，陆凡公布一下真身，恐怕带来的冲击就会迅速被削弱，可能有的人只觉得看见了一坨不知道什么鬼黑漆漆的东西。

鉴于以上各种理由，陆凡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那根在陈明眼前的触手此时正卷着一把手枪，缓缓向他靠近。

陈明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接下来我要和你玩的游戏相信你应该在电视小说或者各种影视里面看过，”陆凡轻笑着，手里同时出现了一把和触手上的那支相同的左轮手枪，“没错，就是俄罗斯转盘。”

他一边发出怪异的“嘿嘿”声，一边玩把着这把手枪，好像那不是武器，而是什么稀有的玩具一样。

“规则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陆凡问道，看见屏幕里的陈明点点头，他恶劣的笑了起来，“嘿嘿嘿，那就好。”

他再次望向了屏幕：“还有啊，你们就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了，我已经在全市各个地方埋下了炸弹，只要你们敢离开警局，”他再次怪笑起来，眯着眼，学着之前那个青年的样子，右手做出一个点赞的手势，然后扣下大拇指。

“砰！！！”陈明忽然听见从右边的街道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接着他僵硬的扭过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根本不是什么炸弹。陈明看着那逐渐扩散的密布的血肉触手，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警局的人也是，他们大多数人都盯着屏幕里那不断扭动着的血肉枝条，感到心惊肉跳。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终于有人替大家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无人回应。

“咦嘻嘻嘻，”陆凡盯着屏幕，温柔的问到，“明白了吗，各位？”

此时局长本来就被吓得惨白的脸色此时变得铁青，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警局的地板下。

“不会吧……”

陈明没有注意到他身旁那个孩子的表情，因为他此时也恐惧的像个孩子。

像是曾经某位伟人说过的那样：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但是……陈明握着左轮手枪，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他现在代表的可不只他一人的命啊。

“嗯～不错的表情，”陆凡看着他那逐渐坚定的神色，对着屏幕取出了手枪里的全部子弹，并往内塞入了一颗子弹，“那么，亲爱的陈明先生，请您也证明一下您的诚信吧。”

陈明听罢，也照着陆凡的样子这么做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作弊，但如果他敢不配合，鬼晓得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

“那么，我先来？”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陆凡却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间充满了无比的自信和……兴奋。

“咔擦”的一声响，陈明最不愿看见的事出现了——陆凡的脑袋并没有被子弹射穿，他仍然笑嘻嘻的，神情丝毫没有慌张。

“那么……接下来该你了，陈明先生？”

陈明强做镇静，看了看身旁双眼无神的小萝莉，将手枪逐渐抵在太阳穴上。

就在这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剧烈的孤独感包围了他，这种仿佛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只在十几年前的一场战役中体验过。

曾经的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浮现，家人的关爱，战友的友情，妻子的爱意，儿女的乖巧……一切的历史都开始重演，出生，学习，上大学，当兵，娶妻，生儿，参战……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间快速的跳动着。

直到现在。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知道这是逃不过的，便缓缓扣下了扳机。

“咔擦”又一声响，子弹没有打出，士兵的眼神却更加麻木了。

比起痛痛快快的死亡，在这种希望和绝望中挣扎明显要更加痛苦，每过一秒钟陈明都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

“嘿嘿，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笑一个嘛～”陆凡那恶心的声音再度传来，然后……他做出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陆凡将枪口对准自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赌徒一样，快速的扣了几下扳机。

无一例外的，全部没有打出子弹。

“疯子。”这是所有人对他唯一的评价。

无目的的出现，无目的的破坏，无目的的自杀，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士兵愣在原地，神情恍惚，好像刚吸过一般，世界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理由和真相也不复存在。

“砰！”一声枪声响起，陈明睁大了眼睛，因为……

枪声不来自陆凡，不来自他自己，也不来自于其他的任何人。

扣动扳机的，是他一直待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的小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