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
罗生安静的倚靠着墙壁,闭目休息着,而秦羽在一旁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罗生发呆。
面前是一所巨大的地下商城,许多罗生说得上名字和虽然不认识,但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家伙在他眼前走过......
在那次事件后,本杰明找到了他们俩,说是要邀请罗生和秦羽加入他们组织。
密斯卡托尼亚大学,这个名字在国内算是比较出名的了,只有极少人才知道真正的主院。
而罗生,恰好是其中的一名。
“到时候你可要努力补上高三的课程了。”罗生突然转头对秦羽说道。
“知道了......等等,难道说我们加入进去就得一直呆在这里吗?!”秦羽意识到了不对劲,对罗生问道。
“不是,”罗生有些无奈地望着他,“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就跟来了?”
对方尴尬的回过头。
突然,一道声音终止了他们的对话。
“嘿,小兄弟,你们也来了啊。”熟悉而颓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那人是本森,也就是之前在古堡遇见的那个颓废侦探,他身边跟着女警玛丽格林。
“你们是被那老头子邀请过来的?”本森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递给对方。
“啊,是啊。”罗生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像对这两人的出现并不惊讶,同时从盒子里抽出一支烟,然后用打火机点上......
“未成年不许抽烟!”那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罗生面色有点扭曲地看向她。
“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这婆娘简直就像我老妈一样。”本森走到罗生身旁细声说道。
“喂喂,我听得见呢。”一只手拉住了本森的帽子,他回过头,对面是满脸怒色的玛丽。
一切都是如此祥和,这就是罗生现在的处境,但陆凡现在所处的世界却不是这样——
威尔森将小莱森抱在怀里,身上被划出了多道伤痕。
“喂,队长?”杰罗姆也跳了下来,两只手臂上突然伸出无数条钢丝,他们像有生命似的舞动着,将杰罗姆包裹了起来。
“砰!”一道剧烈的重物落地声传来,接着杰罗姆收回了钢丝,朝威尔森跑去。
“喂,队长,没事吧?”
威尔森愣了几秒,就在杰罗姆担心之时,他抬起了头。
“没事你妹。”他轻轻地将手中已经昏迷的孩子放在地上,“就算你死了老子也不会有事的。”
他这么说着,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从三楼直接跳到一楼,如果只个普通人早就废了,如果威尔森不是血牛级别的人物,他的下半生可能就要在医院里度过了。
“有必要这样么......”罗伯特从一楼的门内走出来,“这并非是我们的任务,而且他也只不过是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啊,确实是这样。”威尔森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一点点被血丝填充,“不过我还是不忍心啊,看着一个生灵从自己面前消逝......”
罗伯特没有说话。
很讽刺的一件事情:人们一看见有小孩子受伤就会同情心大发,而如果他是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大叔,人们将不予理会。
小莱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那个男人难道不是吗?
尽管他杀了人,但就因为这个——所以我们就能不把他的性命当回事吗?
还是那个道理: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是思想浅薄的生物,他们的思想也只会停留在表层,如果一名男子入室杀人,大家就会谴责他的不是,而当人们发现他的过去,发现他曾遭受这家主人的虐待,父母妻子孩子全被杀了,看到这里,许多人就会去认同这个男人的想法,甚至觉得他的正确的。
生活就是如此矛盾,充满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冲突。
但现实毕竟不是哲学,没什么人会去钻研这些问题,也没人会去真正的思考对错与否。
他们只会按自己的那一套标准来思考问题。
“接下来去哪?”薇薇安问道。
这次的行动并非是上层的任务,而是他们自己自发的。
至于为什么上层看见这场起义而不命令让他们去阻止......
一是无能为力,二是没有理由。
这只是场普通的起义罢了,没有什么特殊的。
在【异常收容所】的理念里,一切非异常的事件都是原本应该发生的,都属于历史的一部分。
......
主城最大的广场上——
“先生们还有女士们!”高台上,一个穿着朴素的对着下面喊道,他手上拿着一根铁棍,“勇于参与这场伟大运动的各位,大家好。”
底下是茫茫一片人海,他们大部分都握着草叉或者钉耙,打扮都是统一的农民装,还有一点共同点就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
“那些狗日的贵族已经奴隶了我们这么久,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我们禁锢起来,成为他们获取乐趣的工具,”他举起了一只手,“但我们不会就这样被打败,我们终将站起来,用我们的拳头,揍扁那些家伙可憎的嘴脸,用我们的武器,刺穿他们的心脏!”
底下传来一阵欢呼,男人望着涌动的人群,甚至产生了“我就是神”这种想法。
接着,他迅速将这种想法抹除了。
“我们会让这些所谓的'贵族'知道,他们最后的下场!”说着,他拍了拍手,朝身后喊了一句,“把那些杂种给我抬上来。”
听到了男人的命令,后面几人也不再延迟,立即将被敲晕的几名贵族抬了上来。
“给我醒来,你们这些垃圾。”身旁一个身强力壮的农民抬起一桶水就往那几人脸上泼。
“各位——”男人放大了声音,“你觉得对于这些罪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
“活剥了他们!”
“烧死他们!”
“活剥了他们”
一道道怒吼声从底下传来,醒来的贵族们望着那些怒吼着的人们,各个都是面露惊恐,不断的求饶着......
当然,不会有人可怜他们。
就算有那种不和谐的声音也会立刻被吞噬。
也许他们中的有些人确实做过不少善事,但谁又在意呢?
革命的热潮势不可挡,在这种局面下能保持理智的人确实不多了。
“那么,我们将要审判的第一位——”男人转过身,指向一名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显得狼狈不堪的爵士......
“詹姆斯沃尔!”
爵士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审判......
这只是场屠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