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黑暗,深不见底。
身体就像是陷入了泥潭里,动弹不得。
周围没有声音,没有温度......
就在这时,一缕微弱的光线照进,驱散了黑暗,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流水声......
“喂,醒了吗?”
一个声音如此问道。
罗藤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脏兮兮的天花板和吊在上面的电灯。
对了,声音。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地上坐起。
“这是......哪里?”
昏暗的灯光,几张简陋的家具,布满灰尘的石地板,四周坚固的石壁,还有左手边的铁栏杆......
这里是监狱。
“欢迎来到卡罗森监狱,先生,”坐在木椅上一直背对着罗藤的身影站起来,回过头——
那是一张亚裔男性的脸,看得出经常出门,头发犹如杂草一般凌乱,嘴角有一道不浅的伤痕,左眼显得很不协调,基本可以判定那只眼睛瞎了。
“曾经的军人,但根据手腕上的痕迹可以看出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
罗藤下意识地做出推测。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那男人问道,神态很随意,完全没有半分战士的样子。
“罗藤,先生,叫我罗藤就行。”
......
我被卖了,连着其他一百名外围人员一起。
几分钟后,罗藤意识到这个事实。
林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决定,离开安涴国,至于去哪不知道。
为了防止有人追查,他决定将先摆脱嫌疑。
甚至找了个人替代他的身份入狱,再加上这么多外围成员......
成功营造出了“真理会”全员被抓捕的假象,而对林宇来说,这是一次绝佳的,用来净化组织的机会。
“......做的够绝。”罗藤在木椅上沉思了很久,最后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林宇确实是个聪明人,也够狠,尽管有些时候不怎么理智,但却将一切都算的那么精......
那次行动根本就不是为了干掉敌对势力,而是为了将他们这些人代替真正的真理会成员入狱。
从最开始他们的行动就很隐秘,即使卖“幻梦药”也不会透露出任何关于组织的信息。
没有人知道真理会有多少人,因为各个组织成员都是分开的。
没有人知道真理会的首领是谁,林宇已经有很久没出过门了,一直都泡在他那个实验室里面,外交都是罗藤来处理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行动,为了让他们来顶替其他人的罪名。
顺便还除掉了罗藤这么个不稳定的叛徒,组织内部顿时清净了不少。
一缕月光从铁窗外照进来,钉在罗藤那有些冰冷的躯体上。
他缓缓合上了眼。
......
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正在飞速变化。
乌姆多帝国现任女皇米丽娅姆殿下,由于其女儿在安涴国被人刺杀,故乘坐轮船半个月来到了遥远而神秘的东方大陆,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
随她而来的还有几十名精英兽人,她们各个身材高大,肌肉隆起的吓人,体内充沛的魔素象征着她们堪比人类当中,七阶武者的实力。
这些兽人就算直接攻打安涴国,也能打下几座城池。
这就是乌姆多帝国走的精兵路线,很多时候她们遇上一群武者只需要挥动几下手中的武器就击败了。
会议厅中——
安涴国现任皇帝安泽正坐在他那舒适的座椅上品茶。
浓郁的茶香飘满整个房间,米丽娅姆女皇皱了皱眉头。
在她的印象中,安泽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俗人,不关心政治,不关心人民,不关心国家,愚蠢而盲目,只知道追求虚无缥缈的快乐......
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说不定这十年间姓安的改性子了呢?
女皇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
周围她的宠物都已经检查过了,不会有刺客之类的存在。
那就让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吧。
女皇如此想到,双手交叉,洁白如雪的脸上更添一丝寒意。
“安皇帝,”她神态自然,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吧。”
“自然,”安泽也放下了茶杯,不过没有直接点出。
“那么......事到如今,你也应该给个说法吧。”
女皇的表情越来越不善。
但安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大臣急了起来,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乌姆多帝国下一位继承人的死亡无疑是雪上加霜,现在发动战争可不是什么明智选择,鬼晓得这群怪物有什么后手。
他还想安度晚年呢。
“呃......那个,尊敬的女皇殿下,您女儿在我国遇难纯属意外,那两名刺杀者我们已经颁布了通缉令全国追捕,其实这次事件跟我们安涴......”
大臣慌忙地解释道,手足无措,在极致恐惧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强行解释。
而女皇的脸色只是越来越不屑。
不管对方怎么解释,有一件事实是他无法避开的。
【对方的女儿在安涴国被杀害了】
只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对方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
毕竟那具尸体确确实实在安涴国境内找到了。
本以为安泽会慌忙地摆脱责任或者求饶,但实际上对方的说法完全颠覆了女皇对安泽的印象。
“没错,你的女儿,未来的乌姆多帝国继承人帝默·莉娜,”安泽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正是被我的军队所击杀。”
大臣望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安泽皇帝,大脑陷入了短路。
虽然他知道安泽平时没个正形,调戏妇女还满嘴喷粪。
但至少不会在外交这方面出问题,这也是安泽唯一的优点所在。
但今天的安泽......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知为何,大臣从对方微眯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怒火和快感,令他不寒而慄,就像是大冬天掉进了冰窟里。
这种情感他只在那些狂热的邪教徒,反人类主义者,恐怖分子眼中看见过,每次想起都会让他毛骨悚然。
“面前的皇帝绝对有问题!”
“平时的皇帝绝对不是这样子!”
大臣咽了口口水,凝重地看向安泽。
而对方只是神情轻松,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