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来。”
风季带着汤白绕到殿后,打开一扇暗门走出去,顺着两座宫殿之间的缝隙一路向前,兜兜转转到了一处前路被封死的四方之地。
风季走到那处被堵死的墙下,蹲在地上掀起一块地砖来,随后轻轻按了按地砖下面藏着的按钮,原本封闭的墙上瞬时打开了一道细缝。
原来这里还有道门。汤白颇觉得新奇。
风季将地砖放回原位,用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扬起一片经年尘土。
两人很快来到那扇门之后房间里。
房间空空荡荡,四四方方。夹在两座宫殿之间,看上去并不起眼。即便是自空向下俯瞰,想必也难以注意到它的存在。
风季转头对汤白解释,“这是我童年时和母后两饶秘密基地,是一个连我父皇都不知道的地方。”
他敲了敲墙壁上的某一处,整面墙忽然开始移动起来,慢慢翻转了身,露出后面摆满了一架子的各类兵器。
“这面墙是用来放兵器的。”他道,随即又敲了敲下一面墙的某一处。
清脆的敲击声响起,这面墙也是同样的方式反转过来,其上摆的却不再是兵器,而是各类仙草丹药。
风季随后又紧跟着敲了敲另外两面墙,其中一个后面盛放的是各类衣裙首饰及暗器,还有一面则空空如也,只一个暗道,漆黑幽深不见光亮,一路向下延伸而去。
风季道,“这个暗道通向的是妖都城外一处密林里。当年紫月谋反,我便是通过这个暗道才被母亲平安送出去的。”
他笑笑,在这房间里随意转了圈,再度看向汤白,少见的有些害羞,“在你之前,我没有带旁人来过这地方。”
他本想在你之后也不会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忍住了没有出口。
只是安静看着她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屋中摆放那些兵器丹药,温声解释道,“我知你已有佩剑,只是未曾见你用过,便胡乱猜测大抵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你不能用它。”
风季一反平日里的镇定自若与少年老成,面对喜欢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慌乱,心底咚咚咚打鼓,“所以我就想着,带你来这里,挑一把佩剑,且先代替用着。”
汤白惊讶看着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
先前在山门中时风季是知道她没有佩剑的。
后来见面,自己也从未在风季面前拿出过景校
没想到他竟早就知道了景行的存在,还因这一件事便将自己不能动用景行剑之事猜了个**不离十。
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实在令人惊叹。
风季猜到她的疑惑,忙又解释,“是先前景郁在信中告知与我的,后来我们行路中却见你并未用过,便推测大抵你那把佩剑并非凡品,因此并不能随意动用。”
汤白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想,“多谢。”
风季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把碧色剑递给她,“试试。”
汤白接过,握在手中挥了挥,手感刚刚好,不禁喜道,“不错。”
风季笑,“看起来你同它有缘。”
汤白看着手中宝剑问,“它叫什么名字?”
“它名唤神凝,由南海海底的神凝石所炼化而成,是我母亲未出嫁前使用的佩剑。”
汤白点点头,“神凝石我倒是略有耳闻,确实是制剑的好材料。不过我听神凝石只生在距离海面万丈的深渊之下,有价无市,你母亲又是如何得来的?”
风季轻抚过汤白手中那把剑身,出神道,“她曾是南海人鱼族公主,后来为我父皇来到陆地生活,作为抛弃故土的自我惩罚,她来到妖都后便再没有碰过这把剑了。”
汤白握着神凝,指尖传来微微凉意。
很难想象这样一把宝剑竟会被它的主人就此束之高阁。
“你母亲一定很喜欢你父亲吧?”
就像南穗很喜欢景郁,所以甘愿为他放弃修仙,留在皇宫中永远陪伴他一样。
风季点头,“是啊,她很爱他。”
回忆起过往,嘴角不由得带起一丝微笑,却又有些悲伤,“我从未见过像他们那般相爱的两个人。就好像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似的,除了他们彼此,谁也无法走进去。”
所以送离他以后母亲才会奋不顾身选择回去。
在爱人和儿子面前,她完全没有犹豫的就选了前者。
风季慢慢讲给她听自己父母之间的一些过往,问道,“你有像这样喜欢的人么?”
汤白想了想,摇头。
风季了然看着她,这个回应他已猜到了,接着又好似随意岔开话题一样,漫不经心问,“过几日继任大典,你…能否站在我旁边?”
怕汤白误会,又忙补充道,“作为我的功臣。”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妖族的收复比他预想中要顺利许多,现如今他的威望已足够支持他坐稳妖王之位,所以这几日他都在想,是不是这也就代表了,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尝试奢望,由着自己的喜好,来选择自己的另一半了呢?
而他只想要面前这个人。
这个与他有着十分默契的女孩。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她对于情爱之事还很懵懂,所以也并不急于对她表达自己太过炽热的感情。
那样会把人吓跑的。
得慢慢来才可以。
他要先一点点让她熟悉两人间的亲密,等她习惯了以后再告诉她爱的含义。
这样她就会知道,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相处的种种,其实都可以算在爱情里。
所以今日将她带来这里,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送佩剑,同样还想要传递给她第一个讯息:她对自己很重要,重要到连这样的秘密都可以直白展现在她面前,毫无保留。
风季静静看着汤白,等待她的回应。
如他所想的一样,汤白很快点头,“好。”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可是听见她亲口出来还是忍不住觉得欣喜万分。
“那我便叫人去安排。”他道。
汤白又应一句好。
风季笑笑,“这里的东西,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
汤白摇头,拿着手中神凝,“这个已足够了,多谢。”
“你不必对我道谢。”风季很快道,“以后都不必道谢,因为我们的关系与他人并不一样。”
汤白一愣,“哪里不一样?”
“这里。”风季指指自己的心口,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