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台,京北武道学院中系的院系比武擂台,用来专门解决院内学子的私人恩怨。上了擂台,不能置人于死地,打残却没关系。强者胜、弱者败,全凭实力来说话,且事后不能找后账,这是擂台规矩,谁若违反,校方会通报武林盟的执法队,纵然你再有关系门路,也要脱一层皮。
稍有不慎,整个家族乃至整个关系网都会面临覆灭之危,所以上了校内擂台的比武者们,没一个敢违反擂台规矩的,这是违反者用血换来的教训,已经十年没有那种愣头青出现过了。
这种擂台主体都是坚硬的花岗岩组成,呈四方形,九十米的面积,整个擂台呈现一种血红色,所以又被称为血战台,像这种擂台,除了沧澜台,校内还有四座,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大院系,沧澜台只是中系血战台的名称。
本来沧澜台这里平日里也极少有人来,虽然是赛场规模,台子四周都有观众席和主持席位,可这地血煞之气太盛,不似校内那些风景怡人的地方,毕竟那些地方可以用来谈天说地,谈情说爱,跟知己好友煮酒江湖,跟心爱之人执手浪漫。
这里?!!
除了血煞之气,还有啥!
啥也没有!
着实是一个令人看一眼都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今日。
沧澜台四周的观众席上却是坐满了人,东南西北中五系都有人来参观,就连主持席位都已经坐着几位在校内声名赫赫的人物。
主持席三人,一位来自东系,乃东系主任黄振东另一位是中系主任王元真,至于第三位,则是校教导队领队中以铁面无私著、刚正不阿称的萧逸寒学长。
至于今天的主角,两位已经到场,分别是中系大一高级班的柳飞鹰和童猛,至于另一位主角,也是来自中系大一,也是高级班,他叫易天行。
今天这三人一朝恩怨擂台决,一个练气四重对两个练气五重,绝对的以寡敌众,以弱敌强,校内开的盘子都已经好几天了,就等今天三人在擂台上出结果了。
只是决斗一方到了,观众到了,校内领导和教导队都到了,易天行却还没到。
本来嘛?
大学学子吃喝拉撒学一切皆懒纯属正常,这在别的学府也是常事,就算是女生,有时也能被这帮懒男们给带偏喽。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今天是擂台决都的日子,就算你不给对手面子,校方领导的面子总要给吧,虽然现在易天行距离比武开始的时间并未算迟到,可那也只差两三分钟而已。
像这种踏着时间来的,已经是非常不尊重……校领导了。
所以当易天行堪堪踏着比赛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候抵达沧澜台赛场时,场中已是寂静非常。
“哦哈,大家好啊?!”
见整个赛场格外寂静,易天行有些不自然的朝着四周打了个哈哈,这才漫不经心的走上擂台。
见恩怨双方已经来了,王元真对易天行的散漫态度极为不喜,本来他还想说些啥的,可这小子对这场比斗都这般漫不经心,他那还有心说些废话,于是站起身来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神情颇为心累的道:“比赛规矩你们都知道,该遵守的你们也知道,那就开始吧!”然后人向后一坐,直接宣布比赛开始了。
“柳兄,干掉他,但别一下干爬了,把我的份一块抽回来,我在台下为你掠阵。”
按照先前约定,第一场比斗是柳飞鹰和易天行先行开始。
这柳飞鹰实力不俗,在备战的这几天中童猛和柳飞鹰过过几场,虽然童猛在身体防御上胜他许多,可招式对练,柳飞鹰能克死他。所以童猛对柳飞鹰的实力极为认可,认为自己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
“柳兄,要开始了吗?”
见易天行看向自己,柳飞鹰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上官锦一眼,手中持剑,缓缓的走到易天行四五尺远处站定,目中射出阴冷的怒火,心中泛起杀机。当日他对上官锦的一巴掌,柳飞鹰简直将易天行恨到了心里,敢掌掴自己喜欢的女子,这笔账绝不能轻易算了。
柳飞鹰嘴里冷哼哼两声,这次就算童猛不开口,他也没打算让易天行三招两式从自己手里落败的。
如此阴狠的眼神,如此浓重的杀气,这在易天行对敌以来还是第一次,于是他缓缓抽出青锋剑,收敛心神,凝神戒备。而那柳飞鹰亦将随身长剑缓缓拔出,把剑鞘仍在地上。全身运气,在汹涌的杀意中展开了“回风舞柳剑法”中的第一式的起手式。
“有人说,我点苍派的回风舞柳剑法是按照巴山顾家剑庐的剑法演化而来,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点苍派的回风舞柳剑法乃是自创,强过巴山顾家剑庐的一种剑术。我今天便要用自身实力告诉天下人,我点苍派的回风舞柳剑法,绝不是以巴山顾家剑庐空灵清绝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而是真正的回风舞柳剑。”
柳飞鹰没来由的笑了一下,他看着易天行自顾自的说道:“也许你认为,回风舞柳剑法应该是柔的吧?因为柳总是柔的,但我点苍派的回风舞柳剑靠的是风。而我,就是风。而你,便是我的剑下亡魂。”
看着柳飞鹰身上的杀意越来越盛,易天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杀我?!”见他有此一问,柳飞鹰摇了摇头:“并非杀你,而是我的剑法要想发挥最大威力,靠的是杀意,在杀意人格下,我点苍派的回风舞柳剑法才能完美的发挥到极限。我虽不想杀你,但在我的杀意下,你铁定残了。”见他说的如此气势,易天行眼神越发沉重,两人间的空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也越发的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突地,柳飞鹰猛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抖,发动攻势,身前忽地爆起一团剑芒,脚下一滑,身子却像闪电一般疾刺而来。
这一剑的速度实在太快,堪称易天行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快出剑,甚至他有种感觉,便是令狐兴全力施为,也就这般速度了吧?!因为两人间的距离不短,两人又都是习武之人,自身的反应速度已经是超越凡人认知的境界,他现在又是练气五重,跟柳飞鹰一个境界。
可他此刻只见对方微微一动,立感剑芒迫体而来。
易天行虽感应到对方的攻击方位,可对方速度实在太快,出剑速度更是超越了他的感应,他只感肩头一痛,柳飞鹰的长剑已经将他肩头划出了一道血痕,慌忙下,易天行只来得及将青锋剑微微一横,这才勉强将柳飞鹰的长剑给格挡开来。
可勉力挡开一剑并非安然无恙了,柳飞鹰借着疾驰的速度窜到易天行身后一个转身,剑势又快又猛,又轻又柔,正应了回风舞柳的典故,再次一个直刺冲了过来。
一剑伤了的易天行此刻也是神情无比的凝练,仓皇转身间长剑再次一横,只听“锵”的一声,柳飞鹰的长剑已经刺在了青锋剑的剑身上。
此一击一个攻,一个守,一个携带雷霆风雨而来,一个勉力仓皇回剑才护住要害。
所以两人这第二次交锋,依然是柳飞鹰占尽上风。
练气五重的内气催持下,易天行身子一震,脚步不住地噔噔蹬向后退去。
两次占尽上风的柳飞鹰嘴角挂着胜利微笑,猛地一动,身体速度顿时加到极限,这种感觉,一瞬间,如猛虎扑食,立刻到了易天行身前,长剑直挥,“咻”的一声滑破空气,顿时鲜血飞溅,这第三剑还没等易天行反应过来做出防御,他已经应声倒地,身体的胸口处,已经裂开一条食指长的口子,鲜血如泉水一样飞溅出来。
这三剑一剑快过一剑,看着易天行倒在地上,柳飞鹰自信这小子根本不是自己对手,而他看着对方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吗?你好弱啊?我已尽量收拢杀招了,你还这般不堪一击。这要是在江湖,就我刚才那一剑,你已经死了。”
“好快的剑。”
观众席上,令狐兴见易天行就这般轻易伤了,竟不自觉的倒吸口气,看着一脸既想表露关心,又有些尴尬,还不自觉偷瞄路小飞的郭慧玉道:“想不到点苍派的回风舞柳剑法居然是快剑路子,以前可没这传闻啊?!”
“哥,他的剑速?”
“没事,剑是真的快,可我感觉,不应该这般快的?究竟是什么地方没注意到呢?!”
对柳飞鹰剑速好奇的除了令狐兴,还有西门兄妹,尤其是西门不弱,他本就是快剑路子,自认为在京北武道学院内唯有独孤九剑能与自己一站。可易天行跟令狐行一战,他又将易天行拉近了观察栏内,可现在他的观察栏,又要再加一个认了。
“血战台,还真是名副其实,真不愧血战二字。”
易天行用划破的校服抹了抹血迹,用手捂着伤口拄剑卓立,双目异色一闪道:“柳兄果然有两下子,怪不得敢如此狂傲。可我现在还有再战之力,柳兄现在狂傲,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不早,下一剑,你身上会再多添一道伤口,届时易兄两手捂着伤口,你还不是任我宰割。”
“的确,可这一战我不能输。”
“这一战,你输定了。”
柳飞鹰得意的冷哼道:“其实输我你顶多输钱,若我放水,你输给童猛,可是要输人的。”易天行点点头:“此话不假,但我绝不能输,也不可以输,所以我要加码,你可敢跟我赌。”猛听此言,柳飞鹰楞了一下,疑惑道:“加码?”
“对,加码?!”
易天行捂着胸口身子有些哆嗦道:“反正我跟万剑空都赌了,京北武道学院内为我们这场决斗参赌的也不在少数,何妨你我擂台再加赌一回。反正我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何况我有赌资,柳兄可敢?!”这下,柳飞鹰无所谓的一笑道:“你有赌资?说来听听?!”
“我手中的青锋剑乃赢来的,自然不能当赌资!!”
看了一眼令狐兴,见他面色冰寒的看着自己,易天行急忙改口:“何况柳兄的随身长剑也是柄利器,我看你也不缺神兵利器吧?!”
“的确不缺。”
柳飞鹰傲然道:“我点苍派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可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利器自然不缺。”
“所以,我要跟你赌功法秘籍。”
这次,易天行没有看观众席,而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柳飞鹰道:“现在我手里有一本惊风密雨断肠剑的剑谱,我就用它拿来赌了。”
“小三儿,你敢”
这一声,却是来自观众席的程峰口中,那家伙猛听易天行拿妹妹给他的剑谱来赌,竟跟头暴走的暴龙一样腾地站起身来,几乎喷火的怒吼道:“我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