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武道学院占地极广,除了各系学院及学院内的教学楼、宿舍楼、各类文化教学大楼外外,还有人工制造的山间小溪、亭台楼阁等建筑。而那些建筑中,还有一些专属的修行别院。
这种宅院坐落在各系之中,虽然不多,却代表了一种身份。因为想要在这种宅院修行,非得是系主任批准不可,所以能进来的,都是各系的天之骄子,顶尖人才。于是这种别院,也是各系天才们争夺的一种住宅。
毕竟能进京北武道学院的都是天才,可只有天才中的天才,才能被系里重点培养,来此修行,所以能来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可近来几日,易天行却被系主任王元真给拎来了这里。
他来,可不是系里重点培养,而是王元真被其它几系那些想找易天行比武的毛头小子们给扰的实在心烦,因为前几天有他的禁止探望令,加上易天行名气刚起,还无人敢公然冒失前来。可他的禁止探望令解除后不久,那些挑战的人就差点把中系医疗区给围了。
所以,王元真不得已才把易天行从医疗区带出来暂时安置在这,毕竟修行别院是各系天才的修行圣地,内有专人照顾,外有校教导队巡视,真有不怕死的敢跑这来闹事?那不好意思,教导队有请。
至此,易天行的名气不知不觉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如果说先前关于他的一些宣传还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现在他在众目睽睽下被王元真拎着带到修行宅院,自然就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变成中系第一天骄了。
其实修行宅院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般神圣,反而十分平凡,一进大门,穿过院子,就是厅,厅的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卫生间和浴室,里边则是内室。院里有一口井,还有一颗垂柳和花圃,柳下有一石桌,上面摆着喝茶之物,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此时月上当空,易天行正在院中的柳下躺在一躺椅上闭目假寐。
忽听嘎吱一声细微轻响,易天行微微睁开双目,却见脸上挂着一丝忧郁与无奈,轻轻地摇了摇头,从躺椅上缓缓坐直了身子。
虽说中系高级班学子不少,可唯独这小子不让他省心。
在王元真复杂的目光里,他只听易天行感慨一叹,十分无奈的道:“主任,都怪我,我应该低调的,唉。可我也实在不想这样,但事情发展到这种境地我也没办法,您要怪就怪我好了,哪怕给我一个处分,我也无话可说?!”他的样子很是唏嘘,眼神里洋溢着得意与自豪,脸上却保持忧郁与寂寞,连人都看起来多了几分萧瑟意味……
看着这爱装的小子,王元真内心有些复杂,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因为今晚他是有事上门相求,目的,是补全全真派的武功,毕竟云体风身术与先天功乃是一套完整的武学,虽说这套武学乃是一套轻身功法,可没了云体风身术,先天功也只是一套内功修行功法而已。
虽然全真派有轻身功法,但那只是王重阳所创,虽然不差,但也没高级到哪里去,虽然他把全真派的轻身功法说的很高调,但与那些名声大噪的轻身功法比起来,自家的轻身功法实在算不上高级。
可易天行此刻赢了比赛,也从柳飞鹰那里赢了云体风身术,正好补全了全真派的这一短板。虽说柳飞鹰也是他的学生,可人家要是不愿意,或者没有门派首肯,他也不能从人家哪里要过来。
可现在易天行赢了这套轻身秘典,他也就有了机会。且这几天他联系了点苍派和华西武道学院取得了联系,将柳飞鹰和易天行打赌的事跟他们通报了一遍,且把易天行赢了柳飞鹰的比赛结果报了过去,顺便代学生向点苍派索要云体风身术的秘典,还邀请武道盟监察长老和华西武道学院一同负责检验秘典的真实性,毕竟云体风身术原本就是华西武道学院的藏经楼秘典,真假他们一看便知,而且此次还有武道盟监察长老坐镇,点苍派就是想玩花招也没机会。
于是易天行在医疗区住院的几天里,云体风身术的秘典已经交接了过来,据传柳飞鹰的老爹也因此事被点苍派除名,赶了出来,所以柳飞鹰这次擂台比武,不仅输了面子、输了秘籍,更是真正的坑爹了一把。
虽然秘笈已经到了自己手中,可碍于江湖规矩,王元真不可私自观看,因为他身后,还跟着武道盟监察长老呢?!
见王元真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唐装,年龄颇高,整体气质看起来既像一位超凡脱俗的世外隐士,又像公园晨练的和蔼长辈的人一起进来,易天行勉强坐了起来,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后,抱拳行了一礼,然后看向王元真道:“主任,这位前辈是??”王元真见他问起,急忙将这人给引到前面,神情恭敬道:“花长老,这便是中系高级班学子易天行,也是此次云体风身术的获得者。”
这位花长老和蔼的看了一眼易天行,不住点着头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随即,王元真又向易天行道:“小易,这位是武道盟的监察长老,花长老,也是江南花家的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
听到这个词易天行眼中神色一凛,太上长老,也就是说他曾是一家之主,后辈继位家主后,他才被家族尊为太上长老的。想到这,易天行再次朝老者抱拳行了一礼,神态恭敬道:“原来是花长老,易天行向您老请安?!”
“呵呵,小友无须客气,小友如此年纪便能进修行别院来修行,可是比老朽当年强太多了。”
见这小辈如此礼貌客气,花长老摆着手道:“所以单论修行天赋,老朽是远远不及你的,老朽也只是在年岁上痴长一些罢了。像小友这般的天赋,注定是未来江湖的中流砥柱,擎天柱石啊?”说着,他向王元真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又看向易天行道:“老朽此次前来,是应王代掌教相邀,前来完成云体风身术秘典的交接工作。”见状,王元真也拿出一个竹筒交给易天行:“这便是云体风身术,现在是你的了。”
见那竹筒上面还有武道盟的封漆,易天行拿过来后拧开盖子,从里面倒出来一卷竹简,脸上有些疑惑,“怎么会是竹简啊?”见他有此一问,花长老笑着道:“这是云体风身术的原版,先前存放在华西武道学院的藏经楼内,五十年前被点苍派骄子所得,现在的华西武道学院也只是手抄的副本而已。
我武道盟有规定,被辖内学院天骄选走的秘典拥有独属权,此秘典百年内无法被其余天骄再次从学院获取,若是选走秘典的门派或世家不慎遗失亦或遗落秘典,该门派或者世家则失去此秘典的独属权,从此该门派或者世家也不得再修行此秘典,该秘典的独属权由新任获得者所享有。当然,新任获取者得是通过正当途径获取,若是靠强取豪夺得来的,秘典原属学院若是追不回秘典,可上报武道盟,由武道盟负责追回。但打赌这回事你情我愿,不属强取豪夺,这点武道盟和华西武道学院也没有意义,所以小友现在是此秘典的拥有者,你和你的家族拥有此秘典的独属权。”
“原来这样啊!”
听他这样说,易天行呼了口气,神情一懒道:“还以为看几眼会被收回去呢?现在好了,我可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了。”说着,他翻开秘典,居然当着两人的面就凝神看了起来,虽说现在是晚上,可习武之人的眼力本就超强,纵然晚上,但有月光和凝神相助,竹简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他还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见这小子如此心切,花长老和王元真对视一眼,均感气氛颇为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看这二人架势,原本也是不想就这般轻易走的,所以花长老有些尴尬道:“小友,你看这云体风身术感觉如何?”听他这样问,易天行抿了抿嘴,似是看懂,又有些看不懂的道:“这功法,只是讲明了一些运功路线而已,至于该用那种内气运行,亦或者是如何修行该功法行功的内气,却是丝毫没讲,所以我感觉它好像是残缺的,不完整的,这完全是个残缺版吗?”
“哈哈,好啊,好啊?!小友刚看就一眼就看出此功法是残缺版,眼力当真高明。”
花长老见他说出如此话语,不仅没有轻瞧了他,反而对他格外看重起来,说着还向王元真道:“恭喜王代掌教收此资质不凡的学生。”见花长老如此夸赞自己,易天行不解道:“花长老,小子也只是随口而说,当不得真的。毕竟这本秘典小子初看,或许是不理解的缘故。”
“你理解的没错,云体风身术虽是原版,可它就是残缺的,因为这云体风身术有独属的内功修行之法??”
说着,他还看了王元真一眼,碍于江湖规矩,始终没有将下面的话给说出来,只是摇着头道:“如果有云体风身术的内功修行之法,此秘典当真是一种顶级的轻身功法,可惜,可惜啦?可即便失去独属的内功修行心法,云体风身术也可搭配其余的内功心法施展,至于能发挥出几成威力,则看修行者的修行成果而论。”
“这样啊,的确可惜。”
易天行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任何失落道:“不过师父引进门,修行看个人,一本秘典创造出来再传给亲传弟子,其威力未必就青出于蓝,很多都是不如创造者施展出来威力巨大。毕竟亲传弟子不是创造者,无法理解和领悟秘典的创造历程,也无法成为秘典的创造者,这大概便是同一本秘籍,传来传去传出了许多不同玩法而已。比如同样是九阴真经,教给十个人也是有强有弱,但他们练的是同一本秘典,能打得过创造者黄裳吗?不能吧!所以同一本秘典我不强求能青出于蓝,只求玩出不同玩法,或许在不同玩法上,我能青出于蓝也未可知啊?!”
“不错,小友能有此番感悟,修行天赋的确不凡。”
花长老再次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口水,终于长呼口气道:“小友,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能答应否?”这下,易天行呆了,他本就不愿与人牵扯太多因果,所以也不愿有人对他有事相求,郭慧玉如此,被他给气走了,可眼下这老头跟他来这套,易天行倒真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