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段影帝?这罪名可不得了,僧多粥少,她们先生剥活吞的一定是她!
段南城却如置身于无人之境,低声道:“别动。”
接着,夏潇双腿离地,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被横着抱了起来。
她的前世今生,从没有像这样的无法思考过。
好比被人丢进了一潭冰泉,泉水严寒入骨,可在她的脚下却涌出一汪温泉,岸边太远,游过去会冻死,可留下来又只能泡在水中,依靠这仅有的细弱的温暖,进退维谷。
能怎么办?
混乱了片刻她总算想起来,反正她戴着面具,一会衣服一换,面具一摘也不会有人认得出来。
就是,在段南城的怀里夏潇很忐忑,以他的性格,会不会拐了个弯就把她随地扔下来。
这么想着,夏潇默默地抓紧了段南城的衣服。
宴会厅里一时还鸦雀无声,直到全场的灯光被打开,恢复正常的照明时,全场慢慢地沸腾起来。
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沉不住气,相拉着一起去墙角讨论。
“你们有谁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但能在这场酒会里表演,估计后台很可以。”
“其他的我不管,我也想被南城哥哥那样子抱在怀里啊啊啊!”
“你也去演一回他的女主角啊,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他了。”
“瞎说八道,上回庞楚不也和南城哥哥演了一部戏,结果连感情戏都被弱化了,连个拥抱都没有。”
“说得好像很容易就能和他合作一样……”
萧政霖站在原地,看着段南城破天荒地靠近一个女生,心里蔓延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思虑了片刻,很快就转身前往吧台,找到服务生问道:“你好,请问你们这有冰袋吗?”
“肿得这么厉害,得赶紧冰敷才行。”雷筱一边感慨活久见,居然可以见到段影帝不顾绯闻照顾夏潇,一边又心疼夏潇的伤。
直到稳稳地坐在了沙发上,夏潇才放开紧攥着段南城外衣的手。
段南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不怕死。”
夏潇捂着脚:“谁不怕死,不过是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和事。”
雷筱自责道:“笙歌对不起,要不是我拜托你帮忙,你也不会受伤。”
夏潇反驳她:“帮雷姐也是成全我自己,怎么就怪你了,雷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是我不小心。”
夏潇不免惭愧地想:谁都不该怪,只能怪她自己没出息,竟然被段南城一个用意不明的眼神就唬住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的注意力像又不像在她身上,好似他透过她,看向另一段时光。
看着夏潇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段南城皱眉:“去医院看看吧。”
说话间从后方递过来一个冰袋,萧政霖的声音带着关怀切了进来:“先赶紧敷一下吧。”
夏潇仰起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萧政霖,反应了一秒才接过冰袋,“谢谢。”
然后萧政霖又从身后拿出一罐骨伤喷雾:“敷完后喷一下这个止痛,我带你去医院。”
夏潇疯狂摇头:“我不去,前段时间刚出院,今天又进去了,不吉利。”
萧政霖皱眉:“该回就得回啊!谁知道你是不是玻璃做的,怎么时不时需要回去修一修。”
夏潇诡辩道:“我不回厂说明我还不用修!”
萧政霖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倒是小心一点说明你不用返修啊。”
萧政霖偏过头看向段南城,朝他眨了眨眼:“老段,这里交给我,刚刚庞楚来了,正在找你呢。”
段南城看了夏潇一眼,“嗯”了一声,略一颔首,便转身要走出去。
见他要走,夏潇急急地唤了声:“段先生!”
他停下了脚步,穿着熨贴西服的背影显得一丝不苟。
“刚刚谢谢你。”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总是让人摸不清情绪,他说:“不用客气,下次小心。”
接着段南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后。
夏潇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段南城在她身上,看出了什么?
萧政霖见夏潇居然看着段南城离去的方向失了神,一时心里警铃大作,伸手就摇醒她:“祝笙歌,想什么呢!”
夏潇一脸淡定地回他:“没什么。”
她拿着冰袋继续敷着自己受伤的脚踝,这么一敷,疼痛缓解了不少。但受了伤,酒会是不能再继续参加了。
后来是萧政霖把她背回去的。夏潇坚决不想去医院,酒店里太多人,萧政霖很贴心地选择了从酒店的后门出去,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人。
即使夏潇把萧政霖当兄弟,但当她趴在萧政霖背后,感觉到他的体温,夏潇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夏潇想了半天,问:“我重吗?”
萧政霖:“不仅不重,你还要增肥了,太瘦了。”
夏潇笑道:“什么时候剧本要求我增肥,我就努力把自己喂胖。”
萧政霖无奈道:“你真是入了魔了。”
今晚月明星稀,校道里时不时走过三两个校友,路两旁的梧桐树被习习凉风吹得沙沙作响。
未几,夏潇说:“萧政霖,谢谢你。”
“你和我说什么谢谢。”
想起刚刚那个反常的段南城,夏潇也和他说了谢谢。
夏潇在萧政霖的背后,并不能看见他幽暗的目光,但却听到他用柔和却郑重的声音说:“笙歌,不要太靠近南城。”
“什么?”无头无尾的话题让夏潇有些无措。
萧政霖轻叹了口气,默了一会他说:“南城他……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背上的人没有说话,萧政霖接着说:“或许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南城他一直喜欢着一个姑娘,从来没有变过,即使那个人她……她不在了。”
夏潇的心猛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可置信、震惊在心头混杂,她来不及辨认出这其中还夹着一丝心酸。
有谁能一直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可他的喜欢仍在。
是女生太过于优秀完美,世上仅有,还是男生太傻太执着。
她一向不相信爱情,是因为自己的经历,所见所得都不能说服她。如果不是听和他亲如兄弟的萧政霖说,夏潇是不可能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