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要！”

“救命！我不想死……”

惊恐的哭喊声响起，在死亡面前，就算是修仙者，也逃不过恐惧。

无数人向着四面八方逃逸，哪怕明知没有用，也想寻求那亿万分之一的生存可能。

却忽然间，一道身影竟如流星般冲向了丹皇！

“她……她要干什么？”

“是沐前辈！”

沐夏的脸色凝重，杏眼中却是十足的坚定！

方圆万里，有她的炼器师傅戴柳玉，有为她叛逃出丹盟被囚禁的翁长青，有因她而仗义来妖王岛支援的熊小小和楚红衣，还有更多数不清的和她有所交集之人。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予夺！”沐夏一声喝。

秦予夺如一道乌光飞射。

和她之间的默契，让秦予夺不问也不犹疑，刹那同沐夏形成一左一右包围之势，手中煞气凝成长枪，狠狠朝自爆中的丹皇刺去！

“哈哈哈！没用的！本座自爆，你们就算现在杀了本座，也没用！”

“本座这一具分身死了，还有本尊活着！”

“但你们……”

丹皇疯狂地笑着，躲也不躲，任这煞气长枪穿透自己。

他一口血喷出，同时整个人鼓胀到了极致，目光怜悯又带着兴奋的病态。

眼见丹皇就要爆开！

电光石火。

秦予夺猛然将他向后一震。

丹皇喷血倒退，哈哈大笑，整个人从元婴开始爆炸，真元疯狂地鼓荡出身体！

却在这时！

后方猛然开启了一条空间裂缝！

丹皇半个身子陷入裂缝中，反应过来沐夏和秦予夺的真正目的，脸色狰狞狂变：“不！不！你们诈本座！”

沐夏一脚踹在他身上。

“不……”

丹皇在裂缝中嘶吼！

沐夏飞快将裂缝合拢，却在只差一道缝隙时，一只爆炸中的手猛然抓住了沐夏的手，在最后一刻，狠狠将她往裂缝中一拽！

“丫头！”秦予夺脸色遽变，毫不犹豫握住了沐夏的另一只手。

两个人一齐被拖入裂缝中。

轰！

毁天灭地的气浪从缝隙中溢出，宛如一面扁扁的火墙，霎时横渡虚空，流窜万里之远！

所过之处，被沾到的人无不湮灭成虚无！

足有万人！

就在这眨眼之间消失！

包括虎龙教教主等人，甚至惨叫和血肉都没留下一点，便湮灭在刺眼的光芒中。

当光芒散去，还活着的人颤抖地站在原地，无不浑身瘫软，面露莫大震撼。

虚空之中，足足万里长的一面空间黑洞，绵延到视线的尽头……

“我们……还活着吗？”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小小，仰头望着高空中的空间黑洞，发出牙齿打颤地呢喃声。

“我们还活着，但沐前辈和秦前辈……”楚红衣语声哽咽。

“徒儿！”

戴柳玉捂住脸摇摇欲坠。

这一方天地间，无数的呜咽声汇聚，他们还活着，却是用沐前辈和秦前辈的性命换来的！

大战结束，却没有人庆祝。

这一场大战的结果，传到整个小灵域中，也让所有听见的人都失了声。

圣宫联盟全军覆没！

圣主被斩！

丹皇自爆！

每一个都足以震动小灵域的爆炸大消息，但在沐夏和秦予夺的陨落下，却让人唏嘘，发不出声音来。

“我不信，她那般天纵之才，八荒罕见，她一定还活着！”

“上一次丹皇偷袭下杀手，她在千水秘境消失，不一样活着吗？”

戴柳玉把自己关在炼器室内整整半年。

出来后，她如此说道。

之后的日子，她斩杀了合欢道人，找到了沐雅心的那个婴孩儿，为沐夏养在膝下。

只是一年，三年，五年，沐夏始终没再现身过。

“师祖，他们说妖王岛上有两座雕像，和我们器盟十城中的雕像是一样的，上岛之人必先跪拜。那是我的小姨和小姨夫，是不是真的哇？”

小小的孩子，眼睛亮晶晶，操着稚嫩的嗓音问道。

戴柳玉摸摸他的头：“不止器盟十城和妖王岛，在丹盟十城，也有同样的两座雕像。”

“哇！”

“你小姨和小姨夫，是小灵域中公认的神话。”

“哇！”

“想去妖王岛看看吗？”

小男孩狂点头。

戴柳玉便带着他去了妖王岛。

五年过去，妖王岛的上方虚空，那面扁窄却足足绵延万里的空间黑洞，始终存在。

这里成了小灵域中神奇的一景，也有许多人在此处观摩空间之力，希望以此领悟到沐夏的本事。

但空间之道谈何容易，真正成功者一个也没有。

“师祖快看！真的和我们器盟的雕像一模一样！”

小男孩兴奋地远眺妖王岛。

岛屿正中，两座巨大的雕像顶天立地，少女眉眼动人，男子霸气无双，远在千里之外都清晰可见。

雕像前，元墨和元兮仰着头，每天来这边站一会儿，已经成了习惯。

“哥，我好后悔。”

“后悔什么？”

“没有亲自和沐前辈说一声谢谢，哪怕让秦前辈帮我转达也好。”元兮遗憾地说道。

元墨轻笑摇头：“她不会介意。”

元兮一愣，半晌也笑了，点了点头。

是呢，她不会介意的。

那般奇女子，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呢，她是一手将小灵域的格局完全改变的人——一宫、二教，三岛、四谷、七大家——从五年前，这些就全不复存在了。

“哥，我有一种直觉，沐前辈还会回来的。”

“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那时候她和秦前辈早都是化神大能，甚至返虚大能了。”

元兮眨眨眼说道。

元墨淡笑着摸摸她的头，三个字轻飘飘却坚定地散在了风里。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