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一摞摞的照片被堆放在宽敞粉色精致的大理石桌上。
这个短发女孩总是穿着纯黑色的衣服,也戴着暗沉沉的黑色鸭舌帽,看起来挺漂亮的眼睛下也总是布满青色。
在课桌上睡着的她,站在马路上微微皱眉的她,面色阴沉咬着个冻苹果的她,艾竺将这个女孩所有的照片都贴在了墙上,仔细地研究着女生神态的变化,甚至还拿出了一本小小粉色兔耳朵的笔记本来记录。
齐先生现在唯一给她提的要求就是去接触着个阴翳的女生,还跟她承诺只要高中一读完,就能恢复自由。
*
短发女生在睡觉,还在她转学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改名了,是一听到就会甜甜的名字,眼睛里的色素也因为身体的氧化而褪去。
那个女生,一定不好接触,因为总是一个人行动,她暗暗地回头,静悄悄地瞥见了这个女生的眉眼,本就很熟悉。
明明就坐在这个短发女生的前面,却一直没有说上话。
为了能与她交流,艾竺特地去参选了这一列的小组长,觉得终于能够借着收作业的名义和她说话了。
好吧,是她高估了小组长的威严和低瞧这女孩的不动如山,可能就算一个炸弹落在她后桌的脚旁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吧。
她借着镜子和能反光的小物件秘密地观察着这个女生,有时碰对眼了,就尴尬地拿着小梳子,假装自己在理头发。
过了几个月,她发现这个班上大多数人好像漠视了对于短发女生这种特殊的存在,有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女生的八卦中也很少提到,很奇怪。
没有进展,一直没有进展,她躺在满是红外线监控的客厅里,抬头对着较明显的摄像头说话,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有种阴深深的透凉感。
齐先生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剧场,那时她第一次与她说话。
短发女生很帅气,也很厉害,最重要,她觉得她比艾竺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要温柔。
她们之间终于有关联了,艾竺借着报恩的由头,自己强行将课桌搬到了女生的旁边,不顾她的意愿,早上带两份早餐,晚上抄两份作业清单和注意事项。
虽然那女生只是看着没有接受,不过会很疏离很礼貌地跟她道声谢谢。
后来三个月的有一天,艾竺在厕所碰见了一群在造谣短发女生坏话的校内同学,可能胆比较大,就顺从心意地怼了回去,差点遭到一顿暴打,幸好关键时刻,她来了。
然后隔天的早上,艾竺就看到已经空掉的牛奶盒,还有那天夜晚默默走在她旁边的身影。
真的很好。
*
她已经舍不离开了,艾竺每天默默数着日子,期盼着告诉女生所有秘密的时候。
齐先生又给了她一罐红色的药丸,并对她有了另外一个承诺,吃下去的第一天,艾竺就发了高烧和水痘,第二天,就上了急诊室,后来就慢慢有了抗药性,只是有时脸色不好罢了。
那绿瓶黑丸,她不敢吃,不是怕有毒,她怕自己病好后,齐先生发现违背了他的意愿,就会将她远远地带离这个地方。
她逃离过这里,用尽力气地逃离过,但看到了非自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