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捧着碎片的手直哆嗦。

他能说什么呢？他敢说什么呢？

哭呗。

“老头，老头，你别掉眼泪啊，等我回九重天宫时，赔你个好的。”

小锦钰见土地神心疼得老泪横飙，有点小不忍，安慰他说。

“小公主说话要算话啊。”

土地神虽然想到天宫里那些仙瓷玉皿，心稍稍好受了些。

但他对这四百年的砂锅，就像自己养大的孩子一样，看着它碎裂成片，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算话，算话。”小锦钰一口答应，然后捡起砂锅碎了以后，掉在地上的账本，拍拍尘土，扔给土地神，“这是李秋英小卖铺的账本，你帮我算算，亏盈多少。”

李秋英的账记得乱七八糟，涂涂改改，错字连篇，有的地方，还画圈，画图形，小锦钰看着就头大，就装在砂锅里，拿来让土地神帮她看。

土地神一翻开账本，又抬头看看已经走远的小公主，脸又苦苦成一团。

“你故意的。”

“什么？”

“我说你故意摔坏土地神的砂锅。”

变成小白的洛无离，跟在小锦钰的脚边说。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狗眼。”

……

小锦钰想想刚才土伤心欲绝的土地神，一边走一边说：“他和你一样，亲近我的心思都不单纯。就拿这次白院生犯灾星的事来说，他明明知道后果，就不告诉我，反正出了啥事，有我这个凤族小公主顶着嘛。”

小白跟在小锦钰脚步，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我要是但凡自私一点，只要白院生不死，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他？他为了巴结我，不顾陷我于不义，我要不小以惩戒，他还会以为我年幼可欺，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幺蛾子。”

小锦钰低下头，看着跟在脚边的小白，“这样一说，打破他一只砂锅，是不是还便宜他了。”

……

洛无离现在才知道，这个凤族小公主，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软萌小团子，也并非他想的那样好糊弄。

“错觉，都是错觉。”

看着她那张看起来无忧无虑，稚气天真的小脸，洛无离发出这样的感悟。

小锦钰带着小白，经过河上的漫水桥，去双庙村看苏景辞。

走到苏家的大门口，看到大门开着，就带着小白拐进院子里。

一看小苏景辞，靠着上了锁的前门板，坐在门槛上，低头抱膝地一小团。

“龙龙。”

小锦钰走到苏景辞面前，蹲下来，关心地看着他。

“龙龙要爸爸。”

苏景辞抬起头，眼睛都肿成了桃子，嘴唇也干裂破皮，可怜的小模样看起来让人揪心。

“你哭过了，是吗？”

小锦钰下意识地伸出小手，去帮苏景辞擦拭还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苏景辞倔强地摇摇小脑袋，紧抿着嘴唇，拿开小锦钰的手，“龙龙没哭。”

“没哭眼睛怎么肿成桃子了？”

“风吹的！”

苏景辞小眉头一拢，死不承认地说。

……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早晨吃饭了吗？昨天在哪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