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内,张天浩过的并不安生,破除那先皇后土风水阵,让他得到了自己师父张天一的记忆传承,便是了解到关于张天一和刘三金的往事,这暂且不议,因为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张天浩接了电话,赶到了医院,在IC重症监护室中,他再度见到了刘三金一家,他那五朵金花个个姿色颇佳,即便是三十七八的大女儿,也那是长得勾魂夺魄,更不要说其他四姐妹。
同时,张天浩还见到了刘三金的原配夫人以及三个情人,看得出她们相处的很融洽,只是此刻个个愁眉苦脸,原因只是躺在病床上的刘家家主。
让自己的妻妾子女全都出去,病房里边只剩下张天浩和吸着氧的刘三金。
比起最后看到刘三金的模样,此时他更加憔悴而苍老,犹如枯朽的老木,脸色就像是蒙了层霜,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青筋和血管一条条虾虫似的,眼睛中满是饱经风霜的沧桑。
“坐吧!”刘三金有气无力地说着,而他整个人就想要靠起来,可是明显浑身使不出力气,更像是在垂死挣扎。
张天浩把他扶起,将枕头垫在床头,等到他靠好之后,他才在坐在陪床的椅子上,再仔细观察刘三金,他已然没有了之前那种精明和狡诈,或许每个将死之人都会回归本源,就如同刚出世的孩子一般,只懂啼哭。
“张先生,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我脑子不糊涂,是因为你破了那阵法的原因吧?”刘三金说着,习惯性地去看张天浩的眼睛。
到了这种时候,张天浩自然也不会再去隐瞒或者骗他什么,便是点头:“刘老板,这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如果不是我师父给你布的风水局,你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活不到今天?呵呵,张先生,到了这种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说我活该?”
听到刘三金这话,张天浩不否认这是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看到一个垂死的老人,不想去说太伤对方的话:“我们茅山术士,讲究万事万物生生相克、因果循环,或许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在前世欠下你,所以在这一世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说到这里去,茅山术士拿起了果篮里边的一个橘子,边剥边问:“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
“这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的家人没关系,看在我时日不久的份儿上…”刘三金伸出了干巴巴的手,抓住了茅山术士的手:“张先生,还请你帮帮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茅山术士将他的手推开,说:“那是你种下的恶因,你的家人曾经也跟着你一起享受过这个恶果,所以他们也有责任跟你一同承受所带来的恶果,我也无能无力。”
“你一定有这个能力,我知道的,你一定有。”刘三金非常的肯定,甚至表现出了激动的神色:“就像当年尊师那样,我愿意出一千万让你保我家人太平。”
茅山术士深吸了口气:“当年要不是你骗了我师父,他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茅山术士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委托,做任何正义之事,哪怕他付不起钱,我们也无所谓,唯独不接受骗子,更不会再帮骗子,我师父说他救了一条狗,但是我觉得你连猪狗都不如。”
听到这话,刘三金沉默了,他在回忆当年的事情,在临死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做的确实太过分了,完全是将损人利己做到了极致,并且还导致当时救他性命的张天一遭到天谴,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是因为,在知道自己大限到来的那一刻,所有放下的放下不下的,那全都会放下,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出于这种对死亡的恐惧,以及还可能会相信前世今生和来世,所以才会讲善言,做善事。
刘三金说:“张先生,我承认对不起尊师,也对不起很多人,所以我决定将自己所有的资产捐献出来,只留下很少一部分给她们母女的过用,不知道这样,张先生是否愿意帮帮我的家人?”
茅山术士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求人不如求己,帮人便是帮己,刘三金在大限将至的那一刻,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即便茅山术士不怎么帮他,这个世道也会去宽恕他。
只是,茅山术士永远不会原谅他,所以在给出净身符和净心符的时候,只是给出了六对,并没有给刘三金准备,如果当时他留给他自己一对,那么秦淳风一样还有别的办法治他,到头来会让他家一人弱命。
刘三金确实比想象中的要聪明,而且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开,反而越来越珍惜自己的家人,只是他还是耍了个小聪明,那就是没有告诉茅山术士,他的一个女人又和他珠胎暗结。
这一点,茅山术士在刚才看到刘三金那个情人便知道,只是刘三金不说,他也不去点破,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刘三金的,他以为藏在腹中便是可以瞒天过海。
但是,那连茅山术士的眼睛都骗不了,怎么可能骗得过天道,躲的开因果,一切都是从他心术不正,为了自身不惜伤害他人就已经开始,现在只是在自食其果罢了。
临走的时候,茅山术士最大的仁慈,便是将之前画好的往生符交给了刘三金的原配妻子,告诉他刘三金活不过今晚,到时候把这符在他床头烧掉,那样在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等到六道轮回之时,还有可能再世为人。
只不过,这也要看刘三金自己,他如果真舍得将钱财散尽,便在来世补偿那些他曾经亏欠的过的亡灵,否则他只能堕入畜生道,以牛马之躯,受尽世间疲乏疾苦,最终沦为餐桌上的口食,不断在这样的轮回中净化他的灵魂,直到赎清罪孽,才能再世为人。
不出所料,刘三金在当夜因器官严重衰竭,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