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莫不是要撕了母亲留给我的书信不成?要毁了我娘的遗嘱不成?小心我娘晚上去找你!”林萧的胆子也大起来了,既然你们这么信鬼神,她也只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张氏听了这话果然下了一个激灵,围观的村民也觉得背后一凉。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被一群官兵冲散了一些,一群官兵涌入了内室,一位形同县官的人走了进来,坐在了屋子里的主位上。
“别吵了!”官兵大叫了一身,这些农村妇人看到当兵的汉子哪个不怕一个个闭了嘴,连薛氏、张氏也放下了弟弟垂手立在了一边。
“刚才村里进了土匪,家里死了人了还在这看?”县官冷眉倒竖,这个时代百姓最怕的就是当官的。
“大人啊,都是这个妮子招的歹人,我看啊,把她拉去烧了我们村子就太平了!还有啥好说的。”张氏向来是个浑人,这个时候也不忘给林萧落井下石。
“不妥,萧氏是落了遗嘱的,死者为大。”还是那位穿着粗麻布衣服的妇人,林萧感恩的看了夫人一眼,对着县官施了一礼,“大人,我的父母亲在临终前嘱咐我照顾弟弟长大,我一定不负所托。”
至少县官的见识总比张氏要大得多的,再说萧氏一向待人极好,林一又是经常给他家看病的,收的诊金也不多,在他们这小破山村,只有林一一个大夫,村里的每个孩子都受过林一的恩。
县官点点头,说让张氏养育这小婴儿他是不信的,日日吵夜夜吵,县衙最熟的就他们这一家人了!
“我看你们也别吵了,先发丧了林一兄和萧氏比较好。”县官头大的得出结论。
这下张氏急了,房子要飞了呀!“大人,你就不怕林萧这灾星克了我们这一大村子的人吗!”
“比起活着的灾星我更怕林萧爹娘晚上来我炕头!现在都散了散了!”县官被张氏怼的发火,指挥着官兵就要赶人。
在县官看来林一少小离家回来就带回一美丽的婆娘不说,谁也不知道这萧氏是从哪里来的,如今又被土匪砍死,想想就骇人的很。林一一身医术救了自家体弱的小子几次不说,上山打猎有猎到些好东西也不会忘了自家,比起张氏、薛氏这两个烦人的婆娘他更愿意积点阴德!
“薛氏,你们家打算如何安葬林兄和萧氏啊?”县官问道。
薛氏脸一撇,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我们早就已经分家了!”
“什么意思!你们大房不管了吗!”县官站了起来,而薛氏、张氏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人,我自己会置办我娘我爹的后事。”林萧不卑不亢的盯着县官说道。
他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都不敢说一个人办一场丧事这半大的丫头怎么能行,县官有些动容,劝说到“要不叔帮你同你爷奶说说?”
“不用了叔,我可以。只是要求叔帮我一忙!”说着林萧就对着县官跪了下去,这两辈子她都是没跪过人,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她底下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你说,叔是知恩的人,叔能力范围内叔会帮你的。”就算这孩子是灾星那也绝对是个孝女,北齐礼仪之邦,向来以孝治天下,这孩子的孝心是令人感动的。
“萧儿知道村里最近有些夫人生产了,想请叔帮福音请他们分我弟弟一口奶水,一月萧儿会付她们二两!”
二两!在农村可是一些人一年的收入了!
“孩子啊你可知道二两是多少?”县官有一些震惊了,这被萧氏小姐一般养大的孩子有这般的觉悟,真是不简单啊。
“叔,我知道,我一定会按数结给她们的,言出必行。”县官看着林萧,已经完全站到林萧这边了。
“这般的工钱我想他们都会是愿意的。”说了几句后林萧送走了县官。
按照原主的记忆,林萧在内室的抽屉里和医馆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些碎银子和一百两的银票,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办一场丧事撑一段时间了。
当务之急就是发丧萧氏,现在正值盛暑,用不着多久尸体就会发臭。
没过一会县官就带着村里赵大锤的婆娘来了,那赵大锤的婆娘看到她显然有一些怕,林萧轻声说道“婶子好,您能帮我奶一下我弟弟吗,一个月我可以给您二两奶水钱,你看可行?”
虽然刚才听县官说过这又听林萧讲了一次,赵大锤的婆娘还是吓了一跳,这半大的丫头在死了父母之后又想了这安置弟弟的好办法来,二两,可是她家那口子一年也挣不来的,她奶一下孩子就有了,这让赵婶感觉十分不真实。
林萧沉浸商场多年赵婶的表情被林萧看在了心里,瞬间福至心灵“婶子不信我们便可以立个字据给大人为证。”
算起来加上碎银子父母留下的钱至少有一百二三十两,一月二两少说也可养弟弟一年多。
至于日后,她会尽快想办法赚更多的银子,定要保弟弟衣食无忧。
赵婶听林萧这么说,放下心来,银子的诱惑真的是很大的,也顾不得林萧是不是灾星满口就应了下来,等立好了字据,林萧从荷包里掏出十二两递给了赵婶。
这银子硬邦邦的,像小元宝一样可人的很,可比银钱手感好得多!
“赵婶先给您半年的。”
赵大锤婆娘一年也见不着这么多银子,喜的看不见眼,上来就把弟弟喂了奶,说了晚上什么时候来喂奶就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这萧氏所幸生了一个把银子不把银子看的妞怕是早就饿死弟弟了,在赵氏看来这生意长久不了,这十二两银子先稀罕着吧!
喂了奶的弟弟身上散发出婴儿独有的奶香,林萧只感觉心都要化了,接下来就是安葬自己父母的问题了。
林萧记得那位帮自己说话的大娘,是隔壁的钱婶子,娘亲在世的时候经常煲了鸡汤分一些他们家,自己也独独和他们家的大妞玩的好。
两世为人也没有办过丧事,硬着头皮林萧敲响了钱婶子家的门,所幸钱婶子并没有特别忌讳她,很快就将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