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则和大妞们坐在一起,他们蹲在泥地上画画,林萧也跟着蹲在旁边。
大妞给林萧递树枝被林萧拒绝了。
“我忘了你娘不让你玩这些。”大妞突然嘟囔道,收回了给林萧的树枝。
这也不出奇,萧氏一直把林萧当大家闺秀养活,不让玩这些脏东西也是情理之中,否则也养不成林萧那一身雪白通透的皮肤。
钱婶子一伙人都是玩的小赌,火热气氛,一文钱一场,一下午下来也只有三四文,不会多到一钱去,刘婆也跟着过了几把手瘾,太阳就西落了下去。
冬日凌晨,空气阴寒,轻雾袅袅。
林萧选了一件青葱色的儒裙穿上,是极好的料子,是洪夫人送来的,距离洪夫人上次来已是快一个月有余了,不过也不是显怀的时候,想必这一胎洪夫人定时极其小心。
林萧还在梳洗,刘婆抱着林之进来道:“林萧有人找你。”
“叫什么啊?”林萧挽着双丫髻道。
刘婆想了想,寻着来人的话道:“那男的说他姓浦。”
浦,浦典史?
林萧挽了双丫髻匆匆出来,就看见浦典史旁边端坐着汪氏,正对着林萧浅浅的笑着。
林萧唇角有一抹冷意,稍纵即逝。
换上一副笑脸林萧坐在林老爹的诊桌上与浦典史面对面。
“浦典史。”林萧神色如常,看到浦典史就像看到行为见过的病人似的,既没有过分的亲昵,也没有戒备与疏远。
林萧不喜欢浦典史,面对荷叶的指控选择无视,而站在情爱这一边,未免太过冲昏头脑。
“林姑娘。”汪氏叫道“听说你很会看诊特地带我们家老爷来给你看看。”
林萧笑了笑。
都亲眼进过了还来听说这一套?
“汪小妻怪健忘的,我才刚给浦夫人看诊没多久。”林萧无声的挤兑了汪氏,使的汪氏脸色微变,又对浦典史说:“浦夫人现在身体还在休养,不日就有生育能力了。”
浦典史不知林萧与汪氏之间的不愉快,倒是没听说什么,淡淡谢林萧:“多谢了。”
好半响,汪氏才镇静下来,声音平静笑道:“典史他最近心悸,我特地和大人说来你这看。”
林萧眼珠子微动。
这个汪氏有这么好心的来给她介绍生意。
诡异的紧。
林萧提高了警惕不多说什么了,只微微点了点头。
林萧指了指桌上的小手垫,示意浦典史把他的手放在手垫上。
浦典史把手放上去后,林萧微凉的手指放上去低垂着眸子。
林萧诊了半晌才挪开了手指,在纸上用毛笔写下方子,“典史最近没什么事,就是睡不好了才会有心悸的症状,喝些助眠的药就好了,注意休息没几天就会好了,不用担心。”
“要买房子吗?”汪氏问这句话的时候人往前凑了一些。
林萧澄澈的眸子微抬对上汪氏的眼眸,唇角上扬。
汪氏愣神,回过神来再看林萧好似什么都没有,林萧的脸还是如同一波秋水。
浦典史全程闭着眼睛养神。
“当然了。”林萧道,“我给您开个药方吧。”
汪氏眼眸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
拿了药方,林萧从药柜里拿了药给她,包好汪氏你和浦典史离开了,给林萧留下了一两银子。
林萧目送了两人。
收起了一两,林萧严眼中有波纹一闪而过,转而就看不见了。
刘婆早上做了煎鸡蛋配白粥。
林萧拿筷子夹着吃,刘婆问林萧:“那是谁啊?看起来怪显赫的。”
“典史大人。”林萧平淡道。
刘婆微讶,刘婆知道林萧给典史夫人看过病,如今典史竟千里迢迢来这里。
“他得了什么病啊?”刘婆问。
“典史大人没病,她那个小妻得了病。”林萧笑了笑。
林萧的话刘婆愣是没听明白,典史没病为何林萧给典史开了药方?
“不怀好意。”林萧见刘婆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解释道。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刘婆这些就听明白了,林萧治好了浦夫人无疑就是牵扯到了汪氏的利益,故而汪氏要来报复林萧。
刘婆笑起来,“那你要小心。”
“我知道的,婆婆。”林萧吃下最后一口粥。
林萧去内室百无聊赖的看着医书,汪氏的目的很明显。
她要毁了林萧,让林萧在县城和在鱼南村积累起来的医学声望毁于一旦,但林萧是绝不能让汪氏得逞的。
林萧一边翻着一边想着该怎么接汪氏这一招。
下午朱瑾来了,林萧教朱瑾识字,如今大部分字朱瑾已经认得差不多了。
朱瑾识字很慢,教了第二个很容易就把第一个忘了,可他很刻苦,确实是认真的在学。
“如果现在打仗了你要去吗?”林萧突然问出这一句。
朱瑾想都不想直接点头下来。
林萧没再说什么,她其实是希望朱瑾过一个安全幸福的生活的,而不是拿命去拼的,但她到底没去阻止什么,这是朱瑾自己的决定,现如今她和两姐妹是朱瑾最亲的人,如若她都阻止朱瑾,朱瑾绝对会失落的。
她记得慕容禄有一批军队她可以问问慕容禄。
想到慕容禄,林萧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好像快有一个月没见到慕容禄了,往日慕容禄总是隔半个月或二十多天就会出现一次,竟然都这么久没出现了。
还记得每次慕容禄出现都满身是伤,林萧不再往下想了。
无缘无故地想他做什么。
晚上林萧留了朱瑾吃饭,吃的鸡丝粥和咸鸭蛋。
朱瑾走后天空下起了下雨,四处都是虬枝瑟瑟,冷意沁入袖底。
不知怎么的,林萧的心里总是压压的,帮刘婆洗碗时林萧一直抿着唇,刘婆从里面出来有恢复如常,刘婆走后已重新抿紧了唇。
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担心慕容禄。
不知道慕容禄去哪了,怎么会不来看她了,林萧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是有点贱,可抑制不住。
林萧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膝盖,竖起耳朵听动静,直到后半夜都还没有传来慕容禄的脚步声,也没有闻到慕容禄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