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路过洒容酒楼，就看见掌柜靠在门框上，远远的盯着林萧从远处走来，路过，直到走开。

“小贱蹄子，勾搭男人，害人不浅。”洒容酒楼的掌柜用不高不低却嘲讽意味满满的语气，讥讽道，刚好能落入林萧的耳中，等着林萧转过来与他理论一番，没想到林萧就和没事人一样路过，连撇都没有撇过洒容酒楼的掌柜。

林萧不知慕容禄割了掌柜侄子的舌头，自当以为掌柜只是小人行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洒容酒楼掌柜的事情。

林萧倚靠在城门上，把头缩在了衣襟里，企图不被寒风所吹倒。

所幸，戴渔夫也没有让林萧等多久，还是老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过来了，见到林萧也有些惊讶。

“今天怎么在这？”戴渔夫问，随即停下了马车。

“想刘婆了，还有点事要办。”林萧笑着回复，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文钱递给戴渔夫。

“上车。”戴渔夫道，林萧坐上去后就带拉动了驴车。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快一些，林萧下驴车时天都已经灰蒙蒙的了，月亮在天上隐隐若现的，也没什么星星，像是还要下雪一般。

大门紧闭着，门里没有一点声音，林萧轻轻推了一下，门便开了。

桌上盖着罩子，刘婆似乎已经吃过晚饭了，灶台的地上有水，似乎也是洗过盘子了，安安静静的，似乎就像没有人一般。

林萧推开了刘婆的房门，屏风后面，才能听到人的呼吸声，刘婆这么早就睡了，林之睁着大眼，不知是没睡着还是睡醒了，安安静静地，也没有乱动。

“刘婆。”林萧轻轻推了推刘婆。

刘婆抖了两下，猛的转头，看到是林萧又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在城里被人欺负了吗？”刘婆睡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林萧的担心。

林萧心里暖流涌动，眼神温柔的摇摇头，一只手扶着刘婆起来，“没，酒楼王老板托我回来找帮工，我想着村里也颇有闲人，正好可以帮一帮他们。”

林婆放下心来。

“怎么天都没黑就睡了？”林萧问。

以往刘婆怎么也要等到戌时才会上床睡觉，此时，还是卯时呢。

“想着靠会没想到就睡着了。”刘婆道，仔仔细细打量着林萧，似乎很久没见到似的，“你林红姐，脚骨折了，好几日不下床，张氏偷偷去请的洪大夫，怕是以后要落下风湿。”

怕就是林老爷子打的吧。

骨折要多久都坐在床上啊，这不得给林家老宅厌恶死。

“那也没办法，风湿，很难治，且林红姐也不肯让我治。”林萧道，也颇有些无奈。

“你也不用管，她都那样对你。”刘婆责怪林红，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

林萧听了，也不说什么了，她有心帮林红，却不会一日复一日的，她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会有什么圣母心思，对林红无限度的包容。

得知刘婆已是吃过了饭，林萧抱走了林之，让刘婆困就多睡一会，林之由她来照顾，给林之披上了意见小袄子，小脸看起来红扑扑的，小手却是暖和，紧紧勾着林萧的脖子，还偷亲了林萧一口。

林萧笑道：“滑头。”

林之又偷亲了一口，像是能够听懂了一般，故意为之。

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小的鱼南村黑如子夜，家家户户点亮灯火，有人声、有饭香，就是人间的味道。

钱婶子家也是如此，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女孩子端了把板凳坐在桌便，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着，林萧春宴吃了，至现在都还不饿，明明吃的不多。

钱婶子见是林萧，怀里还抱着林之，忙刚下碗筷走到林萧身边来，顺手接过了林之，林之乖乖的，在钱婶子怀里也很听话，想是和钱婶子都熟悉了，刘婆常抱林之来玩。

“钱啊公，你最近可有事做？”林萧坐下就直奔主题道。

钱啊公也是无奈，战争结束就是冬日，就算是上了山也无法捕猎，动物全都在冬眠。

钱啊公无奈的摇摇头。

“啊公可会骑马？”林萧又问道。

“会啊，我们打猎的人，怎能不会点骑马之术？”钱啊公道，自信满满。

众人都不知林萧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个，都在等待林萧的下文。

“县城里的酒楼，想要一个把菜送到人家家里去的，一趟一文，送的多的话，一天至少有一钱，就是会冷些，在大雪里穿梭。”林萧道，说到最后有些为难的看向钱啊公。

钱啊公有时一天也才能捉到一头兔子，有时甚至一天都一无所获，林萧这比买卖划算多了，一个月就有三两之多啊。

“可以可以。”钱婶子抢先道，钱啊公也是满脸的愿意，急的和怕林萧会反悔了似的。

林萧笑意浮上脸颊，“那明日和我一起去县城里，啊公准备一下，可能不能每日都回家的。”

“没问题。”钱啊公爽快道。

农村里本就有很多在外工作不回家的，钱啊公对这一点没有异议。

一切都说定了，林萧抱回林之也就和钱婶子告辞了，吃完饭的大妞来送林萧，把林萧送到了门口，挥了挥手，转身进屋里去了。

林之缩在林萧怀里，由林萧挡着些寒风，打了个打哈欠，想是困了。

刘婆已经睡了，林萧不便再去打扰，把林之抱到自己的房里，盖上被子，侧躺在林之旁边，手心一下一下，均匀的拍着林之的后背，没过多久，林之就睡着了。

刘婆每一日都有来打扫林萧的房间，林萧的房间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书架上的书被林萧拿走了，看上去空了许多，灰尘和被子刘婆不知在什么时候擦洗干净了。

林萧抬眼看向窗户，似乎有雪花飘落，过了一会就多了起来。

又下雪了。

萧萧大雪，瓢泼而下，漫山遍野，白雪如画。

林萧批了件袄子，躺在摇椅上，点了个碳盆起来，坐在药柜的边上，闻着药香，林萧总觉得安神许多，心里也舒服许多。

“吱呀”

不知哪里有声音传来，林萧坐起环顾四周，却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