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快些过来,阿翁准备了东西给你。”
是小厨房的方向。
“唉,来了,来了。”赵小五听到喊声后,从席上站起来。
来到小厨房后发现灶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难道还有宵夜吃?
赵小五揉了揉吃的滚圆的肚子,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姑娘也来了几日了,前几日因姑娘病着,行动不便,也没准备些浣洗之物,今日姑娘既已大好,就替姑娘预备下了。”黎业指了指地上的盆,“姑娘尽管使用。”
只见盆中装满了液体,混混浊浊,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赵小五迷茫地看着两人。
“是淘米水!”小豆子已经学会抢答了!
竟是白日里黎业蒸小米饭剩下的淘米水!!
赵小五吃了一惊。
“姑娘有所不知,这盆中之物可解发中污垢,是顶好用的!”
小豆子也在一旁疯狂点头,表示认同阿翁的说法。
赵小五没想到,现代社会理念中的天然滋养之物,竟然在这个时代早就已经得到了推崇。淘米水可洗头,还可净脸,对皮肤百利而无害。
她在现代生活里没有享受到的待遇,竟在这里找到了。
“我已经替姑娘烧好了热水,姑娘顺便还可以沐个浴。”
赵小五欣喜若狂,她自打来了这里,还没认真的洗过一个头,洗过一个澡,更别提热水澡了。
黎业在赵小五心里又被贴上了一个标签:贴心。
不仅长着颗七窍玲珑心,人还非常贴心,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赵小五不禁想到,谁能嫁给他,肯定会很自在,只是可惜了小豆子的麻麻,如果还在人世,他们肯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惋惜了又惋惜。
而正被念叨的某俩人,却毫不知晓。
既是女子要洗澡,俩男子在家,势必是有些不方便的,于是黎业便携了黎承,去了距家不远的河边,说是去捕些鱼来。
赵小五一个人,美滋滋、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的热水澡。
不,确切说,还有一只狗子于门外的陪伴下。俩人临走前,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把阿旺留在了院子里。
洗漱完毕,赵小五换上郑婆婆给的亵衣,合适且清爽。
现在她从里到外都符合一个当地人的特质了,当然,除了她的那颗心。
赵小五跪坐在庭院中,用干麻布擦着半干的头发,阿旺就静静卧在她的脚边。
出门捕鱼的二人差不多也要回来了。
多亏黎业近几日的悉心照料,她的身体才能这么快恢复,赵小五琢磨着,明日要把方才替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拿去浆洗干净了,日后便是要压箱底了。
身旁的阿旺突然把头从地上“腾”起来,支棱着一只耳朵,仔细听着,然后摇着尾巴,欢欢喜喜地奔向门口。
果然,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了。
看到赵小五的小豆子兴奋不已,一溜烟儿跑到她面前,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阿姊,你看,这条大的,是我亲自钓上来的哦!”
随手又指了指手里的另外一条小小的,嗤笑道:“这是阿翁钓上来的,还不及我的一半…”
阿翁与小豆子打着赌,看看下次谁更厉害。
一阵阵欢声笑语填满了院落,伴着夜晚的清风,又是一夜好眠。
天还没亮,黎业照例去了山上检查埋下的陷阱,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打打牙祭。
平罗有一条过城溪,平日里女子、婆子们都会去下游浆洗衣物。
因着她今日打算去浆洗衣服,赵小五起得委实不晚,为的是少遇见些人。
就这样,还得到了小豆子的表扬,可把她得意坏了。
一番梳洗,离了郑婆婆的赵小五觉的自己成了废人,刚刚学会了穿衣服,又不会梳头了。
她懊恼不已,若顶着这样的发型出门,她可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更不想自爆身份。
再就是浆洗女子衣服这种事,她也不好叫黎业一个男子插手。
陷入两难的境地,前有狼,后怕虎。
“阿姊,我有办法了!”
一个小孩家家,能有什么好办法!
没一会儿,小豆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顶竹篾编制而成的笠帽,扣在赵小五的头上。
赵小五索性由着他去了,虽说奇怪些,但总好过发现她那不可告人的身份。
小豆子引着对环境不甚熟悉的赵小五去往下游,一路上跟着的阿旺“招蜂引蝶”,追猫逐狗不停歇。
终于,在阿旺惹了三猫又两狗的空档,到了下游。
果真,除了赵小五外,空无一人。
小豆子本豆和阿旺本狗,早就跑远,不知道去哪里耍了。
她麻利的把衣服取出来,浸湿后撒上一把草木灰,揉搓起来。据小豆子说,他们便是这般浆洗的,用着还真不错。
不大一会儿,一名面貌清秀,年岁不过二十四、五的年轻女子,挎着篮子也来到小溪边,离赵小五远远的。
虽说如此,赵小五还是将笠帽往下压了压。
赵小五与这名女子各怀心思,各忙各的。
远处传来一阵欢笑,赵小五斜斜看过去,携手而来两名中年妇人,远处的年轻女子似乎也发现二者的到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拧干,便匆匆离去,似是躲避。
两名中年妇女离赵小五越来越近,二人间的闲聊传到赵小五的耳朵里。
“哎,方才走远的身影好生熟悉,可是王屠夫家的王周氏?”
“看那身形可不就是她,也不知道急着要去勾引哪家汉子。呸!狐媚子!”
“听说她以前的相好的,是家住上游的黎猎户……”
咦,说的不就是小豆子的阿翁黎业?
赵小五闻到了八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