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鱼了！”

身后噼里啪啦，赵小五抬起头来，看着为她遮风挡鱼的人。

公子卿固恰巧一个低头，想要查看怀中女子的情况，“还好吗？”

就在那一瞬间，那一刹那，对上赵小五的眸子。

水汪汪的眸子里，自己的剪影是那么清晰，眼睛向下，是小巧的鼻头上，还挂着些密密的汗珠，樱头小口紧紧抿着，看上去很是可口，

此时的公子卿固离赵小五，只有一个低头的距离。

“你没事吧？”

一股轻柔的气息吹拂在赵小五脸上，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公子卿固腼腆地松开赵小五，“没事就好，下次小心些。”

赵小五留神一看，这才发现，公子卿固的后背已经被打湿了一片，正滴滴答答地淌着水，衣服服服帖帖地粘在皮肤上。

定是方才救她的时候浇上去的。

赵小五指指公子卿固的后背，“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无甚大碍，回府换了便是。”

赵小五忙道，“那我们便回府。”

“好。”

公子卿固将赵小五抱上马背，俩人一前一后，一路乘着马往回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热闹的街道也逐步安静下来。

算算时间，赵小五已经溜出来了大半日了。

“你怎的来了？”

她现下可是男子装扮，赵小五不免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你最近不是有事在忙吗？”

她本来打算偷偷溜回去的，只是没想到被他捉了个正着。

公子卿固却是一言不发，闷闷的。

“你……生气啦？”

生气吗？

其实更多的是慌，来自内心深处，一种掩饰不住的怕吧。

一听到她不见的消息，公子卿固当下就乱了套，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就习惯了与她相处，听到她的声音。

只要能看到她，他就是开心的，他从没想过她会不见。

今日确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近来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忙完这阵儿，姑娘想去哪里都可以，随你选，到时候固自会陪了姑娘一起去。”

嗯？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抱怨他最近没能陪她？

“不是不是，你有事便做，你忙你的，我没事的。”

“吁……”

公子卿固勒住缰绳，马儿随即停了下来。

“哎嘿？怎么停下来了？”

赵小五回过头，茫然的看着公子卿固。

“怎么了？”

公子卿固看着赵小五，认真的说道，“固曾经说过，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这句话从来都不是随口说说。”

赵小五的心跳顿了顿，他的承诺，他的话如沐春风在耳。

“如果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可以通通告知于我，万不可像今日这般，未留只言片语便出了府。”

“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赵小五不知道自己的贪玩，竟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

“对不起，我错了。”

赵小五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地掉了出来。

“是我太贪玩了。”

眼前的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是他说话太重了吗？

公子卿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着眼泪。

“你莫要哭，你一哭，我的心便跟着乱了。”

“让你受委屈了，别哭了，好不好？嗯？”

“呜呜呜……不委屈……我一点儿不委屈……”

公子卿固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

赵小五也破涕而笑，轻轻捶打着公子卿固的肩头，“你还笑，你还笑……让你笑……让你笑……”

公子卿固顺势抓住赵小五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她抽都抽不回。

她从来都是这般惹人爱。

看着忽闪忽闪眨着眼泪的赵小五，他低下头，“别哭了，好不好？眼睛都红红的。”

夜色笼罩下来，一同掩去了俩人脸上的红晕，再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俩人之间。

一瞬间有种错觉，公子卿固情不自禁地想要把赵小五揉一揉，放在自己的衣襟里，藏起来，日日带了在身边，谁都不给看。

“驾……”

马儿欢快的身影，在黑夜里闪过，马背上隐隐约约传来俩人的对话。

“我要吃胡饼！”

“好！”

“我要去看小豆子！”

“好！”

“我要给小豆子带胡饼！”

“可以，管够。”

“我要赚泉！多多的泉！”

“给你。”

“我要自己赚泉！”

“依你……”

越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越是矫情，越是可以肆无忌惮，越是想哭就哭，想笑便笑。

有人为你擦泪，有人陪你笑。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