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飞被宋衍一掌拍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没等缓过气呢就被我一句话吓的差点噎过去。
“你的确得避避,我妈来了。”
“然然,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阿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我也没必要躲出去吧。”程逸飞一边努力将自己从宋衍的生拉硬拽中挣脱出来,一边委屈巴巴地向我申诉道。
“哎呀,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宋衍见死活拉不动他,干脆放弃,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气道:“秦书玥是什么凶残的人,我想你今天也是见识到了,我告诉你,就秦书玥这样的主,在然然妈妈面前那都是温柔的。”
说到一半,宋衍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咽了咽口水接着道:“然然妈妈这时候赶过来,那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这就是来处决我们俩个的,你还不明白吗?否则,你会被打的渣都不剩。”
我见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只得出言打断他:“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说的我妈好像是洪水猛兽一样的,你又没见过她。”
宋衍呵呵干笑两声,小声辩解道:“就凭秦书玥每次提到你妈妈的那种神态,可以想象可以想象。”
这点儿,虽然宋衍是有些夸张,一副把程逸飞给吓跑就最好的心思,但对我妈妈的理解确实是到精髓了。
我从小最怕我妈,倒不是她有多严厉,相反,她很温柔,能跟你讲道理的坚决不动手。只不过,讲道理没用的时候还是武力解决来得快速有效。说实话,打架这事,她从未吃过亏。对于这点,我爸这么多年那是深谙其道。
正所谓,老婆说的都是对的,毕竟面对一个散打女青龙,爱老婆是生存的第一法则。
要说程逸飞果然是我看中的傻子,啊不对,汉子!我和宋衍都把利害关系说的那样清楚了,他还是坚持一定要亲自和未来的丈母娘谢罪。
我虽不赞同他这样不肯避其锋芒的态度,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这样傻,啊不对,这样有担当的男孩子真的是不多了。
话是这样说,但真的面对我妈妈这样的人物该怂的还是怂。
虽然是匆匆赶来,但我那亲爱的母亲大人依然是妆发整齐,不带一丝的憔悴,坐在她左手边的被宋衍称呼的一声“施先生”开心到练练搓手的我爸爸亦是如此。
“施太太...”宋衍客套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我的母亲大人抬手打断:“宋衍是吧。”
宋衍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答应:“对对对,我叫宋衍,施太太您叫我小宋就可以。”
施太太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声称呼。随即就冲端坐在宋衍旁边,紧张地连笑都不会笑的程逸飞招呼道:“你叫程逸飞?”眼梢带了我一下,继续问道:“我们家然然的男朋友?”
程逸飞突然嚯地一下站了起来,绷直了身体点了点头。
这反应,把刚刚听到然然女朋友这句话,正在撇嘴的宋衍以及坐在我母亲右手边的玥玥都吓了一跳。
反倒是我和我那身经百战的爸爸见怪不怪地淡定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样,你爸我没料错吧,就你这个萌萌哒男朋友,你妈一句话就能给他吓的蹦起来。”
“是是是,你是谁啊,你可是我的神。别干坐着,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帮他过关的,否则我就告诉妈妈你在我这藏了私房钱。”
我和父亲在母亲大人的眼皮底下,全程了一整套眼神交流。
这是我们父女俩多年练就出的默契和技能。
最后,在我略带威胁的眼神和我爸一脸痛心的表情下结束了这场眼神交流并成功达成了新的协议。
为了避免暴露,我们热切地来回几个回合后便不再对视。看我爸最后那个眼神的意思,他想要表达的应该是:“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都敢为了这个小伙子威胁我了。”
哼哼,对不起了爸爸,谁让你有把柄在我这里呢。
在我一通大义灭亲的宣言后,我那平时为我妈马首是瞻的父亲大人终于发话了:“那个,小程,你快坐下,快坐下。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你阿姨也是想认识一下你。你放轻松,放轻松,啊!”
说完,这老头子还飞快地递了一个眼神给我:“瞧瞧,你爸我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我忍住眼皮上翻的冲动,算了,给老爸留点面子,今天还得要靠他呢。
程逸飞踹踹不安地坐下后,我的母亲大人缓缓开口道:“听玥玥说,当年是你把然然从那座破庙里救出来的?”
我好奇于这件事玥玥到底是怎么和我母亲复述的,而程逸飞已经连连摆手否认:“不是的阿姨,那件事,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
不等他说完,又被我母亲挥手打断:“以前的事情,玥玥已经都跟我们说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
说完又问向宋衍:“这次的事情是你们两个一起计划的吗?”
宋衍突然被点到回答这个问题,顿时有些慌,回答地都有些结巴:“啊?这,这个,施太太,是这,这样的....”
“阿姨,这件事是我计划的,宋衍他只是我请求帮忙的。因为到底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然然被我前女友视为眼中钉。”承担错误时,程逸飞这二货倒是正义凛然地很。
二傻子!
玥玥的一记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上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多年前,你救过然然,现在,你又非主观地坑了然然,让她陷于今日这般难堪地处境中。如此一来,你救了她一次也害了她一次,你们俩也算两清了。”
程逸飞懵懵地站在那里,似是没有听明白我母亲话语的意思。
而除了他们对话的两人,余下的我、玥玥、宋衍还有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施先生快速地两两对视了一圈。
宋衍眼中的狂喜和惆怅。
玥玥眼中的默然。
施先生眼中的愧疚。
全部都一眼既能看穿。
我不知道他们在我的眼中看到了什么,我只觉得外界如今正在盛传的我那噩梦般地过去已经不算什么了,我恐怕要同我心中那一抹明亮做最后的割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