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事实上的女主，一个是形式上的女主，两个人深深地对视了片刻。

齐大非偶，即使是吕小小这样的都城四美，因着与苏清墨的感情，却被都城多少女子明里暗里地针对。

似乎想要从袁华的眼神中看出她真正的意图，吕小小第一次真正显露了她的内心，“清月公主，小小有一事不明。”

“小小姑娘冰雪聪明，没有什么事是小小姑娘想不明白的。清月做事......目标不在小小姑娘，更不在苏公子，此事并无以退为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类的阴谋。清月做事，喜欢阳谋，喜欢所有的事都放在台面上来说，大家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不错，说实话，清月十分佩服小小姑娘。那句清月不知道该不该讲的话，若是说出来能让小小姑娘放下心中疑惑，那也只能唐突了。宫里宫外，所有人都知道如夫人深爱小小姑娘，为小小姑娘所谋甚远。大越的太子妃、大越未来的皇后娘娘，这份爱，可为计之深远啊。”

吕小小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若是换了一个女子，包括都城四美中的其他三人，他们族中皆是做如此打算。毕竟异姓公主跟太子妃比起来，确实算不得什么的。”

吕小小终于挤出一丝微笑，“太子妃之位，确实是天下女子心中至高无上的荣耀，更有指日可待的荣华富贵，可惜，小小想要的不是这个。”

“不错，这也是清月佩服小小姑娘的地方。便是太子妃前途无量，小小姑娘为了苏公子依然拒绝了如夫人的安排，这份深情，希望苏公子不要辜负的好啊。”

吕小小震惊了，难道清月公主真的对苏清墨没有念想？

怎么可能，上一次在宫外，明明见着她对表哥垂涎欲滴的样子啊，难道自己看错了？

袁华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怀疑，“小小姑娘，苏公子乃人中龙凤，偏巧相貌又十分过人......”

吕小小脸上转为鄙夷，说来说去，还是对表哥心生觊觎啊。

“小小姑娘，我们看一朵花生得娇俏可人，并不是想要将这朵花据为己有，单纯只是欣赏这朵花带给我们的美好心情。同样......”

吕小小皱着眉头，“清月公主......”

“苏公子实乃人中龙凤，不过清月却心有所属，所以当日清月才可以坦然地帮小小姑娘说一两句公道话，原是想看着两位璧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小姑娘若是点选为公主，与苏公子实属良配了，这门亲事只怕再无人会反对了。”

吕小小身子晃了一下，“清月公主......”

“没错，这便是清月内心真正的想法。清月欣赏苏公子人品、家世、才学、相貌样样皆出类拔萃，只是，欣赏到底只是欣赏。清月身为大越公主，自然明白大越能出得这样顶尖的人才，那是大越的福分。能够让有情人长相厮守，苏公子才肯全心全意为大越出力啊。”

“清月公主，想不到......传闻对清月公主真是太不公平了，没想到公主竟是这般磊落和大气之人，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清月公主，真是该当的。”

“小小姑娘，你不曾开口询问清月，是担心清月说出的那个人让你为难吗？”

吕小小叹了口气，“小小也曾听过传闻，说是......”看了一眼袁华，还是开口了，“说是清月公主对绥宁府陆公子颇为......欣赏。”

袁华笑了，吕小小硬是挑了比较得当的词，按照清月公主所作所为，何止是欣赏啊，简直就差生扑了好吧。

中秋盛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对绥宁府陆公子主动示好，清禾之行非要点了陆公子随行，据说......

据说当日皇上召了清月上殿陈述推恩令的看法，清月公主趁机又对陆公子说了许多话。

虽然不知道清月公主对陆公子说了些什么，但事后陆公子与苏清墨一同被外派公干，这多半是清月公主夹带私活给陆思禹争取的机会。

种种迹象表明，清月公主就是审美点跟别人不太一样的，绥宁府陆公子虽然也是世家公子，但论起来，相貌、才学......才学倒是相差不远的，跟苏清墨那是拍马都追不上的。

更不要说那绥宁府陆府家教甚严，教出来的公子个个都乏味得紧。

说是国家栋梁倒是不假，可若是选为夫君，真真无趣得紧。

清月公主的眼光，真是与众不同啊。

袁华等了一会儿，“这不是传言......这是事实。”

吕小小又被震惊了，虽然她是公主，可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那就表明她以后赐婚的对象只能是陆思禹了。

“陆公子......陆公子憨直可靠......”吕小小显然不喜欢陆思禹这种世家公子，想夸都夸得言不由衷。

“清月心有所属，当日曾经跟陆公子暗示过，希望父皇能够赐婚。”

又一个重雷将吕小小轰得眼前发白，这清月公主也是个胆大之人啊，怪不得当日她会为自己说话呢，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呢。

吕小小咽了一口口水，微微叹了一声，“陆公子......陆公子......”

原来传闻中清月公主同陆公子说的是赐婚一事，怪不得说陆公子面红耳赤地逃了，果然是个木讷乏味的世家公子啊。

这样一想，吕小小忽然觉得清月公主也没那么可恶了，还有点傻得可爱？

明明是大越最为尊贵的公主，偏偏眼神不是很好，挑中了这么个木头一样的世家公子。

她处处高调示好，却让那呆子越跑越远了。

说起来，宫中能够真正与自己成为朋友的，恐怕是这种没有利益冲突的人了。

她中意的是陆公子，自然不会因为表哥跟明里暗里针对自己了，发展一下，可以成为自己的队友啊。

唉，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信了乐阳公主的传言，明明是乐阳自己对表哥有心意，偏偏引导自己记恨清月公主。

若不是清月公主做了这么多事，又亲口告诉自己，自己还要被蒙在鼓里继续记恨她呢。

多一个助手不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吗？

吕小小长叹一口气，“那陆公子......十分......憨直，只怕他未能领会公主的情意啊。”

“小小姑娘，今日清月冒昧邀约你进宫，实则是......实话跟你说了吧，清月实在思念陆公子得紧，只是那陆公子未能明白清月一片心意......所以，清月想请小小姑娘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