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醒的时候一身酸痛,她摸了摸旁边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摸索着从床头柜里翻出充电器,插上,开机。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十几个,几乎全是警局的,其中夹杂着两个雷遇的。
她掀开被子想要起来换衣服,脚刚一接触到地面猛的一软,她重新跌坐回床上。
“叮——”
手机提示有新消息,白简拿过来划开一看,是雷遇,而最新消息上面还有好几条他在不同时间段发的消息。
“我上班去了,给你买了早餐,记得吃了再去警局。”
“还没醒吗,懒虫警官。”
“说好不能后悔的,人民警察不能失信于人民啊。”
“白警官不会真打算反悔吧?”
最早的一条消息是八点多,白简看着手机屏幕,全身的反应都在帮她唤醒昨天晚上的记忆。
昨晚的记忆定格在她迷迷糊糊睡着的前一秒,雷遇好像抱着她去洗澡,她抓了抓本就有些乱的头发:“白简,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儿,屏幕依旧停留在雷遇发消息的对话框里,白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索性把手机扔在一边,准备洗个澡赶回警局。
热水给浴室里的镜子蒙上一层蒸汽,白简隐约看到脖子和锁骨出密密麻麻的红痕,慌忙扑到镜子前,擦了擦镜面,身上暧昧的痕迹更加清晰,每一处都在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白简擦干身子,换了高领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驱车前往警局。
“哟,简简,今天穿这么多?”还没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许央那张熟悉的欠揍脸又出现在眼前。
“我看天气预报今晚降温。”
“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吧?”许央凑到她身边,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今天你一直没来,可是我帮你给上面请的假,说你生病了,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
“行我谢谢您。”
“这么敷衍?”
听他这样一说,白简意识到许央可能早有目的:“说这么多,你到底怎么样?”
“也没什么,请我吃饭。”
“就这?”
“顺便把你们队的小尹妹妹叫上呗。”
“呵呵我就知道,”白简冲他摇摇头,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别想了,请你吃饭可以,要给你祸害我们队小姑娘的机会,想都别想。”
说完,白简不给许央多说的机会,快步走进了一队办公处。
“白队,你来了?”
“白队,许法医说您病了,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会儿呢?”
看着一拥而上的几个人,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白简被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干嘛呢?都怪怪的。”
“没有啊,就是担心您身体嘛,我们会好好查案子的,您要不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白简的神色严肃起来:“到底怎么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君逸,你说。”
“这个……”
“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陈局今天一直在找您,让您来了之后去趟他办公室。”
“我当什么事儿呢,都去忙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简走到门口,沈君逸追上来:“白队,我看陈局今天挺生气的,你不会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吧?”
“去了就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简想着昨晚打李牧那事儿,战战兢兢地敲了敲陈局办公室的门,随后推开走进去:“师父,您找我?”
“许央帮你请假说病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就普通感冒。”
“还想骗我?”陈局把手里的资料狠狠摔在桌上,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气,“你跟许央两个人的关系从进警局开始就很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俩互相打掩护那些事儿。我看你今天请假,不是病了,是凌晨打人打累了吧?”
白简低着头不说话,陈局看她这态度就知道打人的是她准没跑了,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是警察,怎么可以知法犯法?”
“师父,李牧不该受到惩罚吗?”
“如果他真的对幼儿园的女童施暴,的确应该受到惩罚,可是我们现在除了那个孩子说的话,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他的罪行。”
“他亲口承认了。”
“什么时候承认的?”
“昨天在酒吧,他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说的。”
“录像呢?”陈局把手伸到白简面前。
“没有。”
“录音总有吧?”
“隔太远,录了也不清楚。”
“所以你没录音也没录像?”陈局看着她,“你知道有一份录音或者录像也许就能让他自己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不会的,”白简也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师父,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忏悔的。你知道当时在酒吧里他是怎么说的吗?他把自己的罪行说的轻描淡写,丝毫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这样的人,不会说实话的。”
“所以你就动手了?”
“我只是想替无辜的小女孩讨回一个公道。”
陈局的声音突然提高:“所以你就动手了?”
“是。”
“他报警了,二队查了监控录像,当晚被拍到进了巷子却没看见出来的只有你。”
“嗯。”
“你现在是最大嫌疑人,人家要是起诉你,你就等着脱这身警服吧,”陈局生气道,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倒也有几分于心不忍,“这事儿我暂时压住了没上报,你买点东西去医院看看他,私了吧。”
“我不想私了,”白简低声说,“师父,我真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现在道德的角度,你好像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事情闹大,对你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你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
“所以我才建议你私了。”
“对不起师父,我还是不愿意。”
“你是不是真的想脱下这身警服?”
“师父,对不起……”
陈局大概有些累了,冲她摆了摆手:“先停职吧,等你想通让这事儿翻篇的时候再回来。”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