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从陈局办公室回到一队办公处,刚巧碰上来移交资料的刘鑫瑞。
“小白,刚从陈局那儿回来?”
“是啊师兄。”
和白简是同一所警校毕业的,只是刘鑫瑞比她大几届,说起来两人也算得上师兄妹。他们警校大部分学生毕业后都会被分配到市局,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以师兄妹相称,刘鑫瑞也算得上是除陈局之外在这几年里给予她最多关爱的人。
“陈局跟你说了吧?李牧的案子交给你们一队来办。”
“说了,但是师兄,你知道的,我手里的儿童凶杀案还没有头绪,师父现在塞个案子给我,我就没时间管之前那个案子了。”
“小白,我知道你一向对自己的案子都很认真负责,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刘鑫瑞也难得严肃,“陈局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别辜负他的信任。”
“我知道,我会好好调查,争取早点找到杀害李牧的真凶。”
“这样就对了,”刘鑫瑞欣慰地笑笑,“等你忙过这阵子到家里来,让你嫂子给你做点好吃的,甜甜念叨你很久了。”
“知道了师兄,跟甜甜说我也很想她,忙完这两个案子就来家里吃饭。”
“说定了。”
“嗯。”
“行了,我也不多说了,”刘鑫瑞手一挥,“找两个机灵点的跟我走,去二队移交一下证据线索。”
“行,”白简站在办公处门口往里看了看,“君逸,苏离,跟着师兄去趟二队,把李牧案的资料带回来。”
“是。”
刘鑫瑞带着人往二队的方向走了,白简挪动着脚步回到自己办公室。
沈君逸和苏离很快把李牧案的卷宗带了回来,白简收拾了情绪走出去。
“白队,这个案子的死者,是之前那个幼儿园园长?”
白简点头:“嗯。”
“这个案子要移交给我们了吗?”
“嗯。”
“那我们手里的儿童凶杀案?”
“暂时先放一放。”
“为什么啊?”尹萌萌不解,“十四个被害儿童的家人要是知道我们为了一个幼儿园园长把他们孩子的案子放在后面,得多心寒啊。”
“就是,”杜学附和道,“二队最近不是一直没什么大案子吗,这个案子我看交给二队挺好的。”
白简看了看他们个个脸上的愤懑,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跟你们有同样的想法,但上面是这么安排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服从。不过,只要我们还在做警察,就不会真的放弃儿童凶杀案,只要凶手一天没有归案,那都是我们一队应该全力以赴侦查的案子。”
“是。”
“现在我们来看李牧这个案子,只有早日抓到杀害李牧的真凶,我们才能把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儿童凶杀案里面去。”
众人经她一说内心稍微好受了些,也有了点干劲。
沈君逸走到白板前,把从二队那里得到的案发现场和尸体照片贴上去:“死者李牧,三十八岁,是瑞鑫幼儿园的园长,今天凌晨尸体在瑞鑫幼儿园旁边的垃圾站被发现。报案人是那一片的清洁工,每天凌晨四点都会在垃圾站那里整理打扫的工具,今天早上的时候,她也和平时一样在垃圾站附近,突然就看见大垃圾箱旁边有一大坨东西,走过去一看是个死人,当场就吓坏了。”
“嗯,继续。”
“后来阿姨报了警,二队长带着人封锁了现场,根据他们在现场和尸体身上找到的线索,基本确定垃圾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杀害以后抛尸到那里的。”
“死因呢?”
“二队那边法医的结论是窒息性死亡,我们看了尸体的照片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把尸体从二队带回来,然后给许央送过去。”
“是。”
“阿飞,苏离去趟现场,剩下的把李牧的信息调查清楚,越详细越好,最好能查到他最近和哪些人有过冲突。”
“是。”
成飞和苏离马不停蹄赶往现场,尹萌萌则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过了半个小时,尹萌萌抬起头,看着白简:“白队,我这边查到的,最近跟李牧有过激烈冲突的人……”
“是我对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白简平静地站起来:“我的确跟他发生过冲突,你们可以审问我,就像平时审问嫌疑人那样,不用搞特殊。”
在场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沈君逸最先反应过来,走到白简身边:“那白队,我们去审讯室吧。”
“好。”
白简跟着他走向审讯室的方向,尹萌萌在背后小声说:“白队不可能杀人啊,沈哥怎么还把她带去审讯室了?”
“君逸和白队是同期进警局的,他们俩的情谊你刚来可能还不太懂,”杜学转身看着她,“他比任何人都相信白队不是凶手,也正是因为这份信任,所以他才敢把白队带去审讯室。”
审讯室里。
沈君逸和白简面对面坐着。
白简见他半晌不说话,主动开口:“君逸,有什么你直接问就行了。”
“白队,不是你对吧。”
“不是我。”
“好,”沈君逸拿起尹萌萌调查的她和李牧发生冲突的全经过,仔细看了看,问道:“你曾经殴打过被害人使其住院对吗?”
“是。”
“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吗?”
“不太记得了,大概两周之前吧。”
“为什么打他?”
“因为他犯了罪,而我作为警察,却因为找不到证据让他一直逍遥法外,我想让他受到一点惩罚。”
“你这是动用私刑。”
“是。”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闹大了你就得脱警服走人?”沈君逸有些激动,一拍桌子站起来。
“我知道,”白简平静地看着他,“不过我脱不脱警服跟他的死没有关系,问点儿跟案子有关的吧。”
沈君逸看着她的态度,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打在棉花上,他泄了气坐下去:“昨天晚上下班后到今天早上上班之前你在哪里?”
“回家睡觉。”
“谁能证明?”
“我一个人住,没人能证明。”
“你今天早上迟到了。”
“嗯。”
“你以前从不迟到。”
“最近太累了,早上就起晚了。”
沈君逸问了很多,白简的回答天衣无缝,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她早上迟到的事情。
一个从来不迟到的人突然有一天起晚了,她自己的描述中自己是和平时一样的,而刚巧那一天,跟她有过冲突的人死了,她都会成为所有人的怀疑对象,偏偏她又找不到一个能为她作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