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屋外响起一个苍老慈爱的声音。
薛蕴一听,便知是自己的外祖父母,慌忙快步出了正厅,朝着迎面而来的李达康和刘湄去了。
戴熙见此,也随着薛蕴出门,搀扶住刘湄,而李瑾晟则快步行到李达康的轮椅旁,向其恭敬行了一礼。
月牙第一次见到刘湄,发现薛蕴的外祖母慈眉善目、温柔端雅,心中不禁暗想:难怪奴家大娘子会生养出这般灵巧的小娘子,原来是有缘由的。月牙虽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李达康,但是透过余光,发现李达康白发白须,目光精烁,脸上有道深深刀痕,想必是当初在战场上留下的,知道他是自己小娘子的外祖父,心中的惧怕也就逐渐消散,跟随薛蕴向其行礼。
薛蕴朝李达康和刘湄行完礼后,搀着刘湄朝正厅行去,然李达康却注意到立在正厅门口的白马,目中露出赞许之色。“长冰,那匹白马可是你的?”
“是的,外祖父。”薛蕴回身应道。
“那我命人将它牵至马棚如何?”李达康笑问。
薛蕴一听,忙道:“外祖父,这事还是由我来吧!我怕它伤着人。”
“阿郎,这匹白马唤作小白,脾气臭得很,除了小娘子,旁人是碰它不得。”月牙被白马吓唬过,赶紧替薛蕴解释。
李达康顿时来了兴致,捻须笑道:“我曾经有匹赤马也是这样,这样的马从来都不是凡马,当它得知我要告老还乡,竟跳崖身亡。”
薛蕴听完,大惊道:“外祖父,为何它不跟着你回乡?”
李达康目中闪现出一丝淡淡的悲伤,道:“它是为战为生,它有自己的想法。长冰,你千万别低估一匹马对你的忠心!”
薛蕴正色道:“意思是,那匹赤马认了外祖父为主,它今后再也不愿意认他人为主对吗?还有就是,它不愿意老死在平凡的马棚里。”
李达康点头道:“它本就不是一匹平凡的马,它不该老死在平凡的马棚里,它成就了我,我也要尊重它的选择。当时,就连敌军的头领都觊觎着我的那匹赤马,若不是因为知道弄不走它,估计他硬偷也会来把它偷走。”
薛蕴听完李达康的话,抬头看向立在远处一动不动望着这方的白马。按照外祖父这番话,再加上那个玄妙的梦境,这小白难道当真不是一匹凡马?可是它为何要选择我这个在薛家无权无势的嫡女?“这匹白马是外孙女在苍山下捡到的,它不食五谷,要饮泉水食朝露苜蓿,不与家禽家畜同宿,要睡专门的房间。外孙女当时就觉得这简直是捡了个祖宗啊!”
“哈哈哈!”李达康和刘湄听毕,瞬间放声大笑起来。
月牙闻言,慌忙拽了拽薛蕴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小娘子,在阿郎和娘子面前,你怎么说一匹马是祖宗呢?”
薛蕴听完,心中一紧,忙朝李达康和刘湄赔罪。“外祖父、外祖母,外孙女失言了。”
刘湄拉住薛蕴的小手,轻拍道:“童言无忌呀!外祖母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待那几个小皮猴回来,加上你一块儿,又可以让我和你外祖父开心开心了!”